城东,别院。
一辆奢贵的马车缓缓停下。
孙瑛提着一堆补品走下马车,敲了敲车窗,“老顾,你东西放哪了,你手不方便,我帮你提。”
顾凉从车帘里递出一只手,手里提着一个极为袖珍的木匣。
“这啥?”
“顶级补品。”
这还是江晏从库房里精挑细选找出来的千年老参,正好顾凉手也不方便,所以就只提了这么一小盒来。
虽然她也觉得这个木匣多少有些年代感了。
但是江晏说是不得了的值钱。
顾凉也就接受了。
最高端的补品,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包装。
孙瑛看着自己大堆小堆的,嘴角抽了抽,“那你自己提吧。”
两人跟门房说了一声,便进了院子。
这院子贺冬在杨柳巷置办的,不算太大,但是比较清净,离她当值的地方也近一些。
像她这种经常昼伏夜出执行公务的,一个人住也方便。
院子里栽了棵梨树,这会儿天冷,叶子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看起来也像是长久无人打理一般。
孙瑛看着那梨树,撇了撇嘴,“贺冬这颗梨咋还在,早说让砍掉重新种一棵了,结的都是些酸梨,一点不好吃。”
“……你吃过?”
孙瑛摸了摸鼻子,干巴巴道,“也就……那么一两回吧。”
不像。
怨念这么重,估计被贺冬哄骗着不知道吃过多少回酸梨了。
俩人走到房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几声吭叽嘣嚓的琴声。
太难听了。
简直是魔音贯耳,实在是不成调子。
顾凉蹙眉推门进去,就见贺冬毫无形象的趴在床上,地上摆着一架琴,她正拿着一册琴谱看得聚精会神。
孙瑛见她这样,激动得捧腹大笑。
“老顾你快看,这还是那个鸾卫高高在上的贺冬大人吗?衣衫不整的也就罢了,还弹起琴来了。”
贺冬冷冷的瞥她一眼,把地上的琴推到床底,不屑道,“怎么,来看病人就提这么点东西,刘婶怎么回事,现在什么人都放进来了。”
顾凉默默把那个袖珍匣子放在桌上:“……”是有点被误伤到。
孙瑛把那一大堆补品放到她跟前,阔气道,“这点还不够?成,你要是能吃完这些,我再给你买一车都行。”
贺冬皱眉,为了车补品不值当,“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再被打。”
虽然陛下罚得不重,但她那些属下都在旁边围观,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丢脸。
打重了吧,她疼。
打轻了吧,没啥说服力。
孙瑛坐到她床阶前,手懒洋洋的搭在膝盖上,问贺冬。
“话说那北燕国师究竟什么来头,怎么当时你刀就直接被砍断了?”
提起当日之事,贺冬目光幽深。
“也是我技不如人,不过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她招招凶猛,但也确实如老顾所言,把剑当砍刀用,一点儿不像个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