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晋王府邸,正殿书房。
陈怀安下午送别礼部侍郎孙鹤龄后,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参将庞先楚全城戒严,没有他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出城门。
随后,陈怀安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内,并且在书房外安排了卫兵,未经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
几个时辰过去,王府内早已挤满了焦急等待世子殿下的众人,却依旧不见陈怀安的身影。
此时,他正在书房的密室内,一边给供奉的晋王灵位上香,一边看着父亲陈破虏留下的那套百战黄金战甲自说自话。
“爹啊,您老在世时总是教导我,为人臣者,岂能有二心?”
“您老这一生倒是忠君爱国,可最后却落得个客死他乡的结局,
即便如此,狗皇帝赵乾依旧不肯放过我们晋王府一家老小,不光要收缴了咱家最后的兵权,还要把我们一家配边疆,去往北方极寒贫瘠之地自生自灭。”
“诶——”
陈怀安叹了一口气,随后娴熟的将挂在墙上的百战黄金战甲取下来给自己穿上,继续说道:
“爹啊,若是儿臣手上只有八千破虏军,这兵权交了也就交了,可偏偏儿臣天生帝王命,手上一夜之间有了o万私兵,你说这事儿闹得!”
“您老说说看,现在这兵权儿臣是交还是不交啊?”
说到这儿,陈怀安已经将黄金战甲披挂完成。
他抬眼看向铜镜之中,倒映出的是一道披着黄金战甲的欣长身影,轮廓分明,剑眉星目,浑身上下透着不凡器宇,举手投足间已初具一代帝王风范。
“爹啊,您老不说话那儿臣可就当是你默认了这兵权咱不交喽!”
说着,陈怀安看了看香火缭绕的晋王灵位,自顾自说道:“爹啊,其实你说不说我都知道,这八千破虏军的兵权您老从一开始就压根儿没想交给赵乾那狗皇帝的。”
“否则,您老进京去参加赵乾的封禅祭天仪式时,为何把丹书铁券免死金牌都上交了,却唯独留下了这打王金鞭呢?”
说完,陈怀安已经从晋王灵位的供台下拿出来一个长方形的楠木盒子,盒子上还雕刻着象征皇权的盘龙纹。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楠木盒。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柄金锏(打王鞭)安安静静的躺在锦帛之上。
陈怀安随手拿起楠木盒内那柄由黄铜锻造的金锏仔细端量,金锏上刻有“上打昏君无道,下打文武不忠,神人万不能回避,大新高祖亲封”的字样。
这大新高祖真武皇帝赵莽御赐的打王金鞭(金锏)才是晋王陈破虏留给陈怀安和王府家眷最后的保命符。
原来,早在三个月前陈破虏离家赴京参加建安帝赵乾举行的封禅祭天仪式时,就曾给陈怀安留下书信一封。
并且,和陈怀安约定,如若陈破虏此行不能顺利归家,陈怀安就打开这封书信依照上面交代的内容应对王府之事即可。
其中一条就是,如若当朝皇帝意欲对晋王府难,可凭此金锏(打王鞭)与当朝皇帝斡旋,为晋王府上下千余家眷仆从及八千破虏军将士谋一线生机,从此远赴西域,不再踏足大新王朝半步。
事实上,在父亲罹难的消息传回王府,陈怀安看完陈破虏留给他的绝笔信内容之后,也一直是这么着手打算的。
有八千破虏军在手,他带着晋王府家眷去西域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应该不难。
至于查清晋王遇难的真正原因和为父报仇的事情,也得在解决后顾之忧后再徐徐图之。
但这一切,都将伴随着下午陈怀安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叮】的一声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