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幼时起,时迟殇饱尝世间冷暖,使得他性子内刚外柔,看似惫懒冲和,闲雅悠闲,实则骨子里凉薄且高傲,唯有对重视之人才会奉之真心。
所以在大学以前,时迟殇这种性格使得他虽然交友广泛,但是真心相对的几乎没有,唯一的一位挚友,是他年幼时,还在孤儿院时候的。
那人是孤儿院对面一家杂货铺的少店家,说是少店家,其实就是老板的儿子,只是幼时他们玩闹时,那人总是这般称呼自己,说是这样形容会显得更有地位。
小的时候,时迟殇身体弱,每次吃饭,他的餐盘要么被人抢走,要么被人打翻踩烂,如果不是这位挚友每次都从店铺里偷吃的给他,只怕时迟殇早就饿死,根本活不到大学了。
虽然是幼时建立的交情,但是时至于今,时迟殇从未忘记当年那份友情,只可惜后来杂货铺搬家,自己这位挚友也不得不跟着父亲离开。
这人姓禾,名白少,最大的特征就是自幼便有的一头紫发。
就如,眼前这人的发色。
看着那与幼时几乎有八成相似的容貌,时迟殇沉默半晌,忽然吐槽道:“你这头发颜色还没染过啊?”
禾白少脸上本来满是笑容,冷不丁听见时迟殇这声吐槽,笑容不由地一僵,随即笑骂道:“卧槽!好不容易见面,你第一句话居然说的是这个?”
时迟殇嘴角勾起微笑,调侃道:“不然呢?问问咱们当年的少店家现在是不是已经把杂货铺给开遍全国了?”
听见幼时曾经发下的宏愿,禾白少哈哈一笑,大步上来,跟时迟殇狠狠一个熊抱,随即捶了他一记,笑骂道:“还记得呢,我中学时候,我爸店就不开了,现在在干这个呢!”说话间,他将腰间的单反相机举起来示意了下。
“呦!干起摄像师来了啊!”时迟殇失笑道。
禾白少笑着放下相机,面露鄙视:“没见识了吧?拍视频的才叫摄像师,我这是摄影师,懂么?拍照片的!”
“就是拍私房照喽!”时迟殇笑嘻嘻地说道。
禾白少很无奈地揉着眉头:“这么多年没见,你丫的怎么还那么毒舌,话说这里不是禁止进入么?你们怎么上来的?”
“你不也上来了么?好意思说我们!”时迟殇笑着指了指周兴,正想解释,忽然听见贾斐斐低语道:“好帅啊!”
时迟殇一怔,回头看去,不止贾斐斐,许丽也是俏脸泛起粉红,眼神羞涩地望着自己这位挚友。
时迟殇与禾白少自幼相识,本身也都是男性,见面后又沉浸于喜悦,对他的相貌倒是关注不多,可是身后几人却是第一次见禾白少,所以第一眼自是看他的脸。
然后,两个女孩子就沦陷了。
如果说鱼化龙是儒雅的成熟大叔,时迟殇是闲雅不羁的少年郎,那么禾白少就像是一位文武双全的武将。
细长剑眉悄然入鬓,双眼看着明朗如星,可是倘若仔细看去,却是好似蕴有无尽星海,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浸进去,鼻梁高挺,五官宛如刀雕一般,透着一种豪纵如龙的魅力。
容貌俊秀,气质雄浑,说句太过拍马屁的,禾白少简直就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也难怪贾斐斐两女会第一眼就差点沦陷进去。
瞧见女友犯起花痴,周兴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见对方似乎和时迟殇是好朋友,只有咬牙不语。
时迟殇也发觉挚友相貌无双,不觉惊叹道:“白少,你做摄影师干什么,去当明星好了,我给你当经纪人,就靠你这张脸,保证你成为全球级别的巨星。”
禾白少哑然失笑,问道:“你还没说呢,没事儿跑这种地方干嘛,驴友来探险吗?”
时迟殇笑了笑,答道:“这位富二代听说这里有闹鬼的传闻,所以专门过来找鬼玩儿的,我就搭了他的便车,上来凑凑热闹。”
见禾白少看过来,周兴虽然心头不快,但是也很给面子地笑了笑,禾白少亦是含笑点头回礼,随即好奇道:“闹鬼?我上来都两天了,也没看见什么鬼啊!”
因为被周兴冷眼瞪着,贾斐斐已经低下头,闻言不觉失望道:“没有鬼啊?那我们赶紧下去吧!”
时迟殇想到茅山派可能会在峡谷中设伏,也是点头赞同:“白少,你上来两天了,想拍的应该都拍完了吧?要不我们下去了?”
禾白少耸了耸肩:“我随意啊,反正景色拍的差不多了,不过你得等我下,我要去把东西收拾一下。”
“你们先下去吧,我陪我朋友去取东西。”时迟殇回头说了声,拉着禾白少就往峡谷深处走去。
两人来到禾白少搭建的帐篷,禾白少自是进去收拾行李,时迟殇则是打量四周,好奇道:“白少,这些年你都在做摄影师么?”
禾白少在帐篷里回答道:“差不多吧,我们后来搬到了重庆,我大学学的就是摄影,毕业以后刚开始去了家杂志社,可是觉得没意思,就自己到处跑,拍了照片给其他杂志投稿,还算行,你呢?后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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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时迟殇脸上浮起几分复杂之色,感叹道:“一言难尽。”
“我去!”禾白少从帐篷里探出头,笑骂道,“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深沉,那就长话短说,对了,我前年回了一趟孤儿院,知道孤儿院几年前就拆了,你那时候住哪里去了啊?”
“那时候我已经读初中了,”时迟殇随口答道,“学校里面有宿舍,知道我情况特殊,就允许我假期也住在宿舍。”
两人闲聊了一阵儿,禾白少收拾好行李,于是一起往外面走去。
可是他们刚刚回到之前碰面的地方,却发现冯庆、周兴几人居然还在,时迟殇不觉诧异道:“你们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