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执言此时正是被阮淮铭搀着跪着,对视了一眼,两两神色如霹雳砸过了一阵般。
就连淮璎本人,也没好到哪去。
她小小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继而接过了旨。
有点疼,不是做梦。
曹德钦看着她的动作,垂头笑了笑,朝身后随侍摆摆手,便出了阮宅。
阮淮铭连残疾的阮执言也不管了,起身就去阮淮璎身边,“这这……这!”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淮璎只觉得一颗心要从嗓眼里跳出来了,手中拿着沉甸甸的旨意,脑中仿佛就已经是凌夺坐在她跟前的场景。
她打了个寒噤。
不愿想。
阮执言干咳一声,阮淮铭这才“哎呀”一声走了回去,将阮执言扶回素舆上。
云氏大喜过望,上来就搀住淮璎,将她扶了起来,“好阿璎,从前娘亲都没和你说过成亲该做的事,来来,咱们回房中,说说体己话。”
观芸也迎了上来,“恭喜姑娘!恭喜姑娘呀!”
阮执言低喝一声,“站住。这事有什么可高兴的?不去给人做正妻,去做个通房,日后还不知会不会……”
“老爷!你在说什么腌臜话!”云氏打断了他,就带着淮璎往她的静阁小院去,“没事,娘给你细细说说。”
回燕扶着周氏,看了一眼阮执言,摇晃起不争气的周氏来:“娘,娘!”
静阁小院里。
云氏左瞧瞧淮璎,右瞧瞧淮璎,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娘,不是说说体己话么?好端端的哭什么。”淮璎抓住云氏手腕,柔声问道。
云氏抬手,怜爱地抚过淮璎的面颊,
“娘是高兴。但是莫名……心里总有种感觉。好像这样的喜悦本该是属于你的,一切来的理所当然。其实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娘心里也知道,七品昭训,位分并不高,但是如今太子殿下宫中只有你一人,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伺候殿下,尽些心力,将位分慢慢提上去便是。”
淮璎脸上臊了臊,掩去眼底的挣扎,“伺候人?怎么伺候?”
提到这个词,她不由得便想起那晚太子车驾之中,殿下那贬低人的神色。
淮璎心里头的惘然淡去,旋即换上了惊疑——
莫非殿下是有什么不好叫旁人知晓的怪癖——专门纳她过去,羞辱她的?
云氏看着自家女儿脸上风云变幻,只当她是想到了一些不好言说的场景,宽慰地覆住了她的手,
“不打紧,阿璎,莫怕,到了洞房的时候,想必殿下会引导你的。”
淮璎被云氏这话说的又臊了一瞬,可是目光却冷了下来,
“娘,我并不想嫁太子。”
“你在说什么胡话!”云氏慌忙捂住淮璎的嘴,“这岂是你想不想的?”
“为何不能。”淮璎推开云氏的手,秀眉敛起,“殿下不是怀德心善么,想必我非是不愿,他也不能干强人所难的事。”
若非这道旨意,淮璎也不会觉,自己没有那么想…入箫园。
她原以为自己是欢喜他的,可是一次一次的刻薄与中伤,靠近又推开,她觉得,凌夺的话说的没错。
如此纠缠,不如不见。
兰因絮果,有的时候早就可以窥见。
既然知道絮果,那何苦再去起这兰因?更何况,她和凌夺之间,算不上兰因。
兰因是美好的开始,而如今的她,已经生了不想靠近凌夺的心思。怎么算美好?
可是现在,旨意已经下来了。
淮璎抿了抿唇,“在徐州的时候,我还没听过,哪家娘子或小妾,走着从小门入的道理。”
云氏“嗐”了一声,“你呀,就是见识太浅。不过,你若有这番委屈,来日和殿下好好撒个娇,殿下会疼你的。”
淮璎站起身来,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