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湘说:“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想,你现在还是个门外汉,当然不懂。刚才那个劳顺民,他为了拜我为师对我孝顺着呢,等着瞧吧,你会慢慢明白的。”
谭小苦说:“我看那个姓劳的在你面前也不是很礼貌。”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在吃你的醋呢,怕我把绝活传给你。”朱子湘说。
谭小苦听朱子湘把这一行说得如此玄乎,而且还说过几天要带他去“开开眼界”内心既期待又害怕。
按照都梁的风俗,老人去世后,时间最短的在家停三天,时间长的多达四十九天才能出殡,这样做为的是择一个与孝子生辰不相冲的“黄道吉日”。
都梁城里的何半仙刚开始,他为萧轩亭择的吉日是第七天,因其大儿子萧子儒远在云南为官,要半个月后才能到家,于是改为二十一天。
萧轩亭出殡这天,都梁城万人空巷——这倒不是因为死者有多么的德高望重,而是其出殡的场面盛况空前,仅是送葬的吹鼓手就请了二百多人,热闹程度可见一斑。
自古以来都梁市民都有爱看热闹的传统,这样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错过。甚至在若干年后,这一场大出殡还会在街头巷尾口口相传。
谭小苦没有去看热闹,朱子湘让他留在家里,然后自个出去了,临出门又吩咐他今天不必去城墙那边等生意。
朱子湘到午后才回来,回来倒头便睡,直到天黑才醒来。师徒二人吃罢晚饭,朱子湘就把一个布袋交给谭小苦:“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不要跟得太紧。”
朱子湘说完人已经出了门,谭小苦在后面把门锁上了再远远的跟在后面。
谭小苦不知道师父要干啥,只觉得布袋很沉,他好奇地摸了一下,都是一些硬邦邦的家伙,具体是什么他来不及看,怕走丢了——因为师父在前面走得很快。
两人一前一后,相距约五六丈远,朱子湘引着谭小苦笔直往东北方向走,出了城,再到猫儿桥,前面的朱子湘才停了下来。谭
小苦走得气喘吁吁,这猫儿桥他熟,再过去三四里就是他的老家铜宝山。
“师父,到了吗?”谭小苦用袖子揩着额上的汗珠问道。
“到了,就这上面。”朱子湘抬手指了一下前面的山包。
前面的山包叫猫儿山,是个坟场,谭小苦听说萧轩亭就葬在猫儿山上。这一刻,他总算明白师父说的“开开眼界”是什么意思了,同时他也猜到,布袋里的家伙应该是铁铲、斧头之类的东西。
已经是深夜,正是六月初的节气,天上悬挂一弯新月,稀疏的星星十分明亮。田野里的青蛙正在举办合唱晚会,间或夹杂着其它虫子的鸣叫声。
谭小苦明白,师父白天出门,正是来此处踩点,这一刻,他轻车熟路直奔新坟。然而,就在离新坟不到五丈远的地方,他突然卧倒,跟在后面的谭小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亦紧随其后卧倒……
谭小苦猜测肯定是出了意外,他仔细搜寻,果然发现一冢高大的坟头上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他坐在坟头上干什么?莫非他知道今晚上会有人来这里盗墓?
趴在前面的朱子湘坚持了半个时辰,眼见坟头上的人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好暂时放弃,他向谭小苦打了个手势,二人调头爬出了猫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