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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奠都南京 王亚樵慷慨披逆鳞(第2页)

他们更记得,不久,上海轮船招商局老板李国杰找上门来,说是受到大黑帮张啸林弟子欺压,大半利润落进了他们手中,恳求王亚樵的劳工总会撑腰,情愿将最大的“江安号”轮船交给会所经营分取利润。王亚樵想到手下需要救助的人太多经费短缺,也想煞煞上海黑帮的威风,就一口答应下来。张啸林的那个门徒仗着势力不肯退出,还跟王亚樵派去的人打起来。回来的弟兄建议干脆锄杀了张啸林的门徒,王亚樵深知上海黑帮树大根深,派人深夜炸毁了张啸林大院的后墙以示警告。果然,张啸林吓破了胆,请杜月笙出面化解讲和,乖乖地将“江云号”轮船的经营权让给了王亚樵,从此不敢跟会所为难。有了充足的资金,王亚樵将会所打理得整整有条,手下弟兄没了后顾之忧,情愿死心塌地效劳。

王亚樵深思着说:“这次是奉命前去宣抚,让他们拥护北伐,估计他们也风闻北伐军一路势如破竹,不敢螳臂当车。不过嘛,自古‘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有备无患还是必要的。就让刘醒吾带上三十个精干的兄弟跟我去,其余人各司其职,不得懈怠!”

第二天,王亚樵就带着刘醒吾一干人,会同常恒芳前往安徽。

常恒芳见了王亚樵头戴礼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拄着一根自由棍,一班威风凛凛的弟兄前呼后拥,当即开颜一笑:“九光兄弟,我常某孤家寡人一个,你却前呼后拥的好威风!知道的呢,说我们前去宣抚,可不知道的呢,还会说我们是逼其就范!”

王亚樵仰面大笑:“宣抚使大人,毕竟你是文官,当然得要温文尔雅。亚樵我可是个粗人,这些年来打打杀杀的惯了,手里一天没有刀枪就会空荡荡的没着落。再说呢,古人常说:‘有文事者必有武备’,那些小军阀一向作威作福惯了,岂肯乖乖地听从我们宣抚?我这也是为的有备无患,常大人大概不会取笑我王亚樵胆小如鼠吧!”

“岂敢岂敢!”常恒芳连忙拱手致歉,“九光兄弟,不瞒你说,我这次接受宣抚任务,其实也是心里没底。正如九光所说,那些小军阀一向作威作福惯了,恐怕不容易听众我们宣抚。九光兄弟不愧铁血豪侠,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下心里算是有底了。”

“那么,常大人打算如何进行宣抚呢?”王亚樵迫不及待向他提问。

“这个嘛……”常恒芳搔搔脑门,终于坦然说,“九光兄常,说得好听一点,你我风雨同舟;说得不好听一点呢,你我就是一条绳拴的两只蚂蚱,万一出了差错,谁也跑不掉!我自知我这人除了几句口号,其实别的半点不懂,比不上你九哥真刀真枪的才干,无奈上头硬要安了这顶帽子,你就别动不动常大人的酸溜溜好不好?干脆,我们兄弟俩在这里先说开了,此去一切需要仰仗你,你就别计较什么正使副使的名分,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恐怕不妥吧?”王亚樵口里谦虚,其实心里说不出的惬意,“既然兄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谦虚了。依我看,我先拨给你二十名兄弟保驾,然后分头宣抚。一路之上,碰着真心愿意跟随的,就带在身边以壮声势,千万不能让那些家伙小看了!”

常恒芳出发的时候,除了一袋子抚慰地方拥护北伐的文告,也就两个斯文学生权当秘书,连个保镖护身的都没有。猛一下子,王亚樵就拨给二十个兄弟保驾,这可是天大的情意,顿时感激得热泪盈眶:“九光兄弟,别人都说你说铁血豪侠,果然义薄云天!此去即便是龙潭虎穴,有了你的兄弟,我也踏实了!”

说罢,两人拱手告别,常恒芳带着二十名弟兄保驾前往安庆,王亚樵自己带着十名兄弟前去合肥,说定了分头宣抚,随时加强联系。

这时候,北伐大军前锋、共产党员为骨干的叶挺独立团浴血奋战攻克天险贺胜桥,吴佩孚的大军土崩瓦解,只有孙传芳还在拼死抵抗。安徽全省风声鹤唳,督军陈调元惊恐万状,却拒不接受宣抚。得知出生本土的铁血豪侠代表国民政府前来宣抚,那些小军阀徘徊观望不敢违抗,热血志士郑抱真闻讯携带人枪前来投奔,王亚樵手下很快聚集了两千人马,驻扎在洪泽湖一带。常恒芳那边,也聚集了一千多人马驻扎太湖。

一天,常恒芳来到洪泽湖跟王亚樵商量:“九哥,北伐军北路大军已经打到了河南,跟冯玉祥的军队会合了,可是东路军迟迟不到,我们兵少力弱粮弹两缺,可该怎么办?”

“打呀!”王亚樵兴奋地搓搓手,拍拍别在腰间的两支六响手枪,“听说蒋总司令的东路军已经占领了南昌,他娘的陈调元还能蹦跶几天?自古江山都是打出来的,他陈调元龟缩在城里不敢出来,我们干脆主动出击,才算得上策应北伐。否则,东路军一到,他娘的投降了,想杀他都不容易啦!”

常恒芳是个文人,并不懂得军事,觉得几千人够多的了,何况早就说好了听从王亚樵行事,也唯恐东路军来了轮不上自己的功劳,便答应王亚樵分兵出击的计划。他当天回到太湖,出兵攻打安庆,让王亚樵率兵攻打合肥,务必一举攻下安徽,作为迎接北伐军的见面礼。

再说陈调元本来正在首鼠两端,忽然得到孙传芳运来的粮饷弹药补充,仿佛抽足大烟激发了勇气,便派出军队分兵进攻太湖、洪泽湖,他给部下传令说:“那常恒芳不要紧,王亚樵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谁能砍下王亚樵的脑袋来报功,重赏大洋一万!”

王亚樵的人马正准备攻打合肥,没想到陈调元的大军团团包围了洪泽湖。幸好,洪泽湖的不少渔民参加了他的讨伐军,他们乘坐渔船飘忽不定,那芦苇荡是讨伐军的天然屏障,陈调元的大军只能望湖兴叹无可奈何。两方相持了数月,转眼进入寒冬,陈调元的大军紧紧围困,洪泽湖上的讨伐军不断伤亡,尤其危急的是粮食断绝弹药奇缺,天寒地冻鱼虾潜形,还怕围困的军队发现不敢生火只能生吃,讨伐军病倒不少,真个饥寒交迫,眼看难以坚持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湖面结着冰,寒风吹在脸上刀割一般疼痛。王亚樵召集骨干在渔船上开会,神色凝重地说:“东路军迟迟不到,我讨伐军孤立无援,目前形势严峻,眼看弹尽粮绝,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需趁机突围以图后举!”

怎么才能突围呢?有人提议集中兵力,要死也死在一块;郑抱真却提议分路突围,不能让陈调元包了饺子一锅烩。两方相持不下,刘醒吾断然说:“九哥,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我建议,我们两路人马分兵出击,让陈调元分不清东南西北,把他们的火力全都吸引过来,然后九哥带着抱真兄弟趁机突出重围,保管万无一失!”

这个计划,得到一致的赞同。王亚樵明白,这是刘醒吾他们为了保护自己,宁愿牺牲生命,用力摇摇头:“不可!我王亚樵是个视死如归的铁血汉子,怎么能独自逃生!”

“九哥哪九哥!天下能缺少一万个刘醒吾,却不能缺少九哥!上海的兄弟需要九哥,天下需要九哥哪!九哥如果不听弟兄劝告,兄弟我情愿立马死在九哥眼前!”刘醒吾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顺手掏出短刀对准自己的胸膛。

一看刘醒吾如此激烈,那些手下弟兄也争相掏出短刀,泪流满面哀求说:“我等追随九哥,情愿为九哥先死!九哥,你就忍心白白死在这里,不回去给我们报仇吗?”

见此情景,王亚樵激动得热泪盈眶,也扑通一声给他们下跪:“兄弟们……请你们……起来!九哥我……听你们……”

就在正月十五元霄节的晚上,陈调元的大军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突然枪声大作,几路人马拼死杀出。他们仓皇迎战,不知来了多少人马,有的当场身亡,有的惊慌逃命。

王亚樵知道机不可失,赶紧换上百姓衣服,带着郑抱真他们十几个随从冲出重围。耳听身后的枪声渐渐平息,刘醒吾他们没有赶到预定地点集合,便明白他们必然是凶多吉少了。他朝着洪泽湖方向深深鞠躬,含泪说:“好样的兄弟!我王亚樵必定善待你们的家属,替你们报仇!”

王亚樵带着残余随从离开安徽,一路要避开陈调元派出的杀手追杀,一路辗转颠簸,已经是1927年的4月初,也不知常恒芳他们的结果如何,却得到了刘醒吾他们被陈调元当场活埋的消息,心里万分悲愤。路上,他看见到处挂满了青天白日的国民政府旗帜,买了一张报纸,才知道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已经率领东路大军占领南京,江浙数省拥护北伐归顺国民政府,陈调元也归顺了北伐军当上安徽省省长。蒋介石不愿听从武汉临时国民政府的指挥,决定要在南京举行国民政府奠度大会。

“真是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我们在洪泽湖浴血苦战折损殆尽,想不到转瞬之间,陈调元居然也成了国民军政府省长,想要杀他反而违法,刘醒吾他们实在死得太冤枉了!”

目睹眼前景象,王亚樵真有恍如隔世之感。拍电报回上海告知会馆,既然国民政府如今奠都南京,自己就得到南京去复命,最好能拜见那位中外瞩目的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

此时的蒋介石实在太忙了,正来往于南京上海之间。风闻他不服武汉方面汪精卫担任临时国民政府主席,两人就怎样继续北伐产生了分歧;这年月有枪就有势,各国在华领事也急于会见这位手握重权的总司令,还有江浙方面的大财阀也争相拜见蒋总司令,国民政府党政军要人有许多军国大事等着蒋总司令决策批示,怎么会轮到他王亚樵见面呢?

国民政府筹备办公室的人冷冷地答复他:“国民政府奠都在即,蒋总司令日理万机,你好好耐心等着吧!”

既然官府让他等,王亚樵就只得老老实实等待。等到了4月12日,他却看到了一件震惊不已的事情:大批军警出动,逮捕了大批“奸党”,有的还是从军营里面抓出来的。他大吃一惊,向人打听这是为什么,一个早年作过门徒的军官低声对他说:“王先生,这些人其实都是共产党。上峰说,他们图谋反对蒋总司令北伐,必须清党!”

“共产党?中山先生的三大政策,正是‘联俄、联共、扶助农工’,此次北伐,也是国共合作,怎么一下子成了‘奸党’?”王亚樵大惊失色,“抓住了,会怎样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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