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话长,现下不是时候!”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赶忙薅着锅里的余货,吃了两口后,落下两行清冷。
就是这个味儿!可想死他了!
他呜咽着转头看向沈秋吟,正要抱着她嚎啕大哭以诉思乡之情,姜泊清此时站了过来,一把将沈秋吟拉开,自己迎了上去。
李保德闭着眼,没意识到,一把抱着他说:“呜呜呜!妹子,我可想死这火锅了。你不知道,我在外面都是怎么过来的,苦死我了!”
说起来就是泪!
姜泊清见他要往自己衣服抹泪,嫌弃地推开他,“好生说话。”
李保德一听声音不对,吓得坐直了身子,“妹子,你咋还变性了?”
沈秋吟哈哈大笑,听了这声音,李保德反应过来,抬头一看,连连后退,双手环胸,护着自己道:“卖艺不卖身哈!”
姜泊清无语住了,忽然现这两货能结为兄妹还是有些渊源的。
章丘瞧见姜泊清沉着脸,满是不悦,害怕出事,打起了圆场:“员外郎风餐露宿铁定辛苦,若不嫌弃,不若将就这锅子吃?”
“嫌弃啥,”李保德大手一挥,“快给爷上碗!”
“好勒!”
众人忙碌起来,一个替李保德拿碗,一个将桌上的狼藉收拾干净,剩下的去厨房重新准备食材。
李保德今夜才进城,未沾一点油腥,本想回家洗漱一番,粗粗吃些再来见沈秋吟的。
可是路过百膳楼时,闻着那空气中弥漫出的香味儿,他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当即下车敲门。
这一口火锅,他今晚说什么也要吃到。
没有一个蜀地人可以拒绝热辣滚烫的火锅。
“你走的时候我不是给你准备了一年的干粮嘛?咋还成了这样?”沈秋吟十分不解。
自上次他们因哄抬物价进大理寺后不久,李保德就离开濮阳到外地经商去了。
他走前给沈秋吟送来了大几箱姑娘家用的胭脂口脂、绫罗绸缎、珠宝饰。
那箱子打开时,差点把她的狗眼都闪瞎!
这就是抱大腿的滋味吗?
这便宜哥是不是太有钱了?
但沈秋吟不是占便宜的人,看了两眼就退给他了。
李保德以为她不喜欢,又重新送来几箱,比之先前更甚,强硬着沈秋吟必须收下,若不收,便是没把他当兄长。
沈秋吟无奈,只能收下,让人放在库房里,拿了五六把大锁锁着,生怕贼人惦记。
她既收了他的礼,自然也得为他做点事。既然是出远门,那干粮必不可少。她抽了一天时间,为他准备了一年的干粮,将整个马车都塞满了,保管他在路上吃得好,睡得好。
但现在看他这样,不像是出门经商,倒像是饿死鬼投了胎,没吃过一顿饱饭,又像是逃荒归来的人。
这人究竟是跑哪儿去了?
被人卖去挖煤了,如今才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