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孝禾把烤白薯递给自己的妻子,好像做贼一样压低声音:“今天我去湾仔码头视察,恰好看到那家卖白薯的,记得当年你我恋爱时候你最钟意食他的白薯,尝尝看,味道变了没有?”
卢艳群手里拿着这颗烤白薯,心里甜蜜蜜道:“你还记得呀,我记得那烤白薯的老人家差不多八十岁了,还在那里吗?”
“没了,好像去世了,换了一个后生仔,五十多岁,应该是他儿子,所以我才让你尝尝看味道一样不一样……”
“他走了呀……”卢艳群神色黯淡下来,掰开白薯咬了一小口,“味道是没变,只是差了点什么东西。”
“人都是会走的,以后我也会走,并且很可能会走在你前头。”利孝禾伸手轻轻一拉妻子,把对方拉的坐到自己身边,然后揽着对方的腰道,“所以你大可不必黯然神伤,我只希望你快乐。”
“不许你这样说。”卢艳群看着利孝禾,捂着他嘴巴道,“你要陪我一辈子,一生一世,就算要走,我们也一起走!”
利孝禾笑了起来:“你傻呀,我心脏有病,你比我健康的多!我可不愿意你同我一样,那样我会伤心的。答应我,就算哪一天我走了,你也要坚强,因为利家不能没有你!”
“嗯。”卢艳群点点头,把脑袋靠在利孝禾肩膀上,“不过不是还有阿元,阿亨和阿贞他们三个吗?他们都这么大了,可以撑得起利家……”
“哎,你这就说到重点了。”利孝禾一声叹气道,“俗话说的好,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担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你生的这三个儿子都太优秀了,优秀到目中无人,都不是一条心!”
顿了顿-——
“现在我还在,还能震得住他们,万一我走了,恐怕利家就要四分五裂!”
“不至于这么可怕吧?”卢艳群问,“好歹他们都是你的仔,最起码拥有你优秀基因。”
像是感觉到了妻子的疑惑,利孝禾轻轻摸着对方的头道:“我给你分析一下就知。老大阿元虽然能力出众却体弱多病,如果以后让他打理利家,他会成为第二个唐高宗李治,权力迟早被他老婆那一脉夺走。”
利孝禾这样的担忧不是没道理。
当初利家面临破产,为了家族能够生存下去,利孝禾就主动帮大儿子联姻,娶了香港名门望族中的邓氏家族。
邓氏家族在香港产业丰富,经营多项生意,比如航运,地产,酒店,以及百货公司等等。
邓家掌门人早对利氏旗下公司虎视眈眈,嫁女儿也是想要借助女儿吞并利家产业。想让女儿学习武则天,到时候改唐为周,成为利家掌门人。
“哎!老三阿贞年轻气盛,又极其自负,让他冲锋陷阵可以,让他帮忙守城却是不行。当大将军冲锋陷阵失败了,顶多受到军令处罚,当了守成之君若是败了,就会亡国!所以他只是将才,却不是帅才,更不是储君之才!”
“那不是还有老二阿亨吗?他蛮不错的。”妻子卢艳群说道。
“别急,我正要说到他。”利孝禾长长吐出一口气,把怀中女人抱紧了些:“他的确很不错,论能力比他大哥和三弟都强。论手段,论谋略也很像我,唯独有一个缺点-——”
“什么缺点?”
“自视甚高,看不起任何人。”利孝禾淡淡道,“比如这次,他就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你是说……杜永孝?”卢艳群在家里也是多少知道一些内幕消息的。
“没错,就是此人!”利孝禾叹口气道,“我与此人虽然不熟,却通过很多渠道知道对方很多事迹,斗颜雄,踩雷洛,击败陈志,这些都还是最低级别的。香港地产大亨李召基,香港实业大佬李佳城分别在他手里吃亏!还有港英政府司法大佬百里渠,甚至连港督大人麦理浩,全都是他手下败将!试问,这样一个强人如何胜之?”
利孝禾说完,神色再次变得黯淡。
卢艳群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公如此惆怅,并且还是为一个从未谋面年轻男子。
“咳咳,你把他说的神乎其神,可他毕竟也是人。何况我们家阿亨虽然自视甚高,却也从未轻敌,这次他与姓杜的斗的也算有来有往,最起码还没输,不是吗?”
利孝禾点点头,“也许你说的对,是我岁数太大,杞人忧天。”
“你不是杞人忧天,你是操心太多。”卢艳群用脸蹭蹭老公胸膛,“不要想太多!我觉得阿亨一定能赢,那姓杜的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再说,他岁数比阿亨还小,就算在娘胎里修炼,也不可能各方面都过阿亨!”
“嗯呢!”利孝禾搂紧妻子,闭上眼:“我们利家,不会输!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