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碰见有个不太眼熟的小太监,拿走了两个食盒,划的她的名字,她让旁人给她带食盒了。
这时他才惊觉,他若是不去刻意寻她,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集。
她会让别人给她带食盒,她也会好心的关切别人,那曾经是他独有的一点点特殊,也会被另一个人掠去,那她还会记得他么?
她一定会忘了他的!
想到这他顾不得什么尴尬、羞愧,连忙向外走去。
想着她应该会回自己的小院子,只要去她院门口远远瞧上一眼就好了,就一眼。
想着想着,急匆匆的脚步险些跑了起来,奔至鹤华的院门外,发现门上落锁,沈槐安捂着狂跳地心脏,在台阶处蹲坐下来。
说不清是看不见她,还是看见她和别人一起吃饭,哪个更让他难过。
元宵
暮霭沉沉,很快最后一点余晖也消散在天地间。
空旷寂寥的宫道上,除了他微弱的呼吸再没有别的声响,他手脚冻得僵硬,额上却有汗珠滚落下来。
他伸出手打量了一番,往年这个时候,十指都会红肿不堪,哪怕是开春了也是又痛又痒,而现在自己除了两三根指节处还有红疮,已经是好很多了。
就是这样的好,让他越来越不知足。他知道她待人一向谦和,不只对他,可是他却生了妄念。他知道自己与她云泥有别,甚至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可是那天她说的话一直在他脑子转悠。
他还是不明白,心中却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如果她愿意与这宫里的人有什么回忆,他想那个人是他。
………
因着元宵节将至,宫中会有宴会,到时候除了宫里的皇帝和众嫔妃,今年还有江南一带颇有盛名的杂技班子,闽南的戏班子也要进宫,人员来往复杂,容不得出错。
鹤华这两日忙着跟徐达完善侍卫部署的事,今日同徐达商讨完她当天的安排,她才有空回来歇歇,便见自己院门口团了一团黑影,倒是稀罕,她这从未有人来过。
哦对,除了沈槐安,她想着尚膳监大概这会也在忙着,他们二人自打上次分开就没见过,这个……
鹤华放轻了脚步,走近一瞧,还真是他。
她蹑手蹑脚地凑过去,坏心眼猛地一拍人肩膀,作好了他会被吓到的准备。
却见他像久不用的物件一样,缓慢的抬头看着她,仿佛还能听见那股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沈槐安看清来人,蓦的眼眶一酸。
鹤华慌忙地伸出袖子想给人擦泪,待到跟前,才想起自己今日绑了腕甲,又伸手去掏帕子,掏了半天想起来今日没带。
“噗嗤——”沈槐安被她窘迫的举动逗乐,自己偏头抹去了眼泪。
鹤华清了清嗓子,蹲在他面前,柔声问道:“你怎么哭了?又被人欺负了?”
沈槐安嗓音干涩,一抹飞红晕开,没忍住反驳道:“什么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