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我接近你的目的并不单纯,我一开始是被你容颜所吸引,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不会勉强你,也定不会伤你半分。嘉运院的奴仆犯了错,我从不苛责,你只需稍去打听便知。”
唐乐安垂首,莞尔:“二少爷仁慈之心,府中人人皆知。”
张木齐眉梢染上喜色:“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了吗?”
“奴婢只不过是一卑贱下人,主子要如何处置,皆是主子的事儿,奴婢无权置喛。”唐乐安四两拨千斤,半句不言同意与否。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她眼中划过一抹自讽。是了,她早已不是被父母放在掌心呵护的小女孩儿,而是个低贱仆人。
仆人,如何能自己决定去哪儿?
主子高兴了,便恩赏她。
若是不高兴了,就发卖打死。
言语间全然听不出答案,张木齐拿不定主意,满怀试探的道:“那我去母亲跟前,将你要到嘉运院,你以为如何?”
唐乐安紧锁深眉。
“全凭主子做主。”
一再拒绝,却还能问出这话。
看来,二少爷是铁了心要将她要去嘉运院。
“我这便去与母亲言此事,你也去小妹那里说一声。”张木齐眉尾上挑,眼中荡出笑意,说着走远。
凝视了瞬那离去的背影,唐乐安绕出长廊,走进凝香院,垂首站在门帘下旁,静静的伺候着。
门帘掀开,贴身丫鬟挤出个脑袋尖。
“小姐叫你,进来。”
手撩起帘子,唐乐安走进去,冲上方规矩欠身。
“六小姐。”
戴着绵软抹额的张柔椿,斜躺在软塌之上,黛眉紧皱,面似有痛苦之色,嘴角溢出轻细的呻吟,眼睫轻抬寒射过来,眸光一暗闪过一抹浓烈杀意。
“祖母偶感风寒,本小姐明日要去云甘寺为祖母祈福,你随之一道去。”
唐乐安低眉顺眼,张口应是。
张柔椿心有膈应,烦躁的挥手。
唐乐安见势,忙俯身退至门外。
张柔椿扭头勾勾手指,贴身丫鬟凑近。
张柔椿眼睛亮闪闪透着愤怒,手指攥紧成拳,却牵扯到伤口,痛得她又是一声低哼,气得将小几上的茶点尽数推扔砸地!
却仍不解气,她抓过贴身丫鬟的手置于小几,拔下头上簪子,眼也不眨的愤恨扎入!
贴身丫鬟额角青筋暴起,痛得她眼眶都泛起了泪,捂着流血的手,颤颤巍巍的跪下。
“奴婢该死,小姐您消消气。”
面颊阴沉,张柔椿咬牙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若这次再失败,我要你的命!”
“是。”贴身丫鬟嗓音颤抖。
火气如过眼云烟,张柔椿顷刻间淡定下来,脖颈微梗着,将缠绕着的厚绷带解开,小指却是空空如也。
她眼底泛了红,细泪莹光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