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雪就买了两张车票,她带着谈玉琢,混入了火车站台前千千万万等待奔赴新生活的人之间。
他们漂泊,直到今天也没有扎下根。
在这座城市里,谈雪只有他,他也只有谈雪。
“晚上可以抱着我睡吗?”谈玉琢抬起头问。
梁颂年俯身,听到了谈玉琢微弱的呼吸声,没有拒绝他。
谈玉琢呆了几秒,脸颊靠过去,轻轻地和他贴了一下,一种小动物示好的信号。
过了几秒,谈玉琢往下,把脸贴在梁颂年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
有了另一个人的心跳,谈玉琢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孤单了,他偷偷希望这种虚假的表象能够延续得久一点。
作者有话说:
吓得梁哥抱紧了自己的老婆
蜜瓜
谈玉琢没有给谈雪办葬礼,因为谈雪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家人也只有谈玉琢一个人。
傍晚,梁颂年联系好殡仪馆,谈玉琢再次见到了谈雪。
只不过这次她是被护士推着出来的,狭长的担架床上盖着一层白布,谈雪太瘦了,所以白布从头以下开始几乎没有多少隆起的幅度。
谈玉琢掀开白布,他突然有点害怕看到一些可怕的东西,无法接受这样的画面会出现在谈雪的身上,掀布的手停顿了一瞬,然后继续。
白布缓缓被掀开,谈雪的面容并不扭曲,除了有点青白发灰,看上去只是安详地睡着了。
“病人走得没有很痛苦。”护士安慰说。
谈玉琢看了一会,小心地把白布重新盖上。
死亡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无声的告别,谈玉琢到现在还有一种不真实感,他的肉体被迫与谈雪的肉体做着分离,过往的记忆却没有因此而褪色,反而一刻不停地在脑内回放。
护士推着担架床,在谈玉琢的注视下推上了黑色的殡仪车。
谈玉琢想起自己送谈雪去飞机场的那天,开的车也是黑色的。
他站在车边,看着谈雪推着行李箱走进候机室。
z市的冬天又湿又冷,刮起的风吹起谈雪的头发,直到身影消失在谈玉琢的视线里,她都没有回头或者做告别。
谈玉琢现在也不想和她做告别。
谈玉琢在殡仪馆前厅给谈雪设了一个灵堂,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把灵堂布置了起来,四周都挂满了白帷,几个请来的和尚跪在灵堂前诵经。
殡仪馆还提供餐食服务,餐厅在离前厅很远的位置,厅内的装潢完全看不出是建在殡仪馆里的样子。
谈玉琢想为谈雪最后一晚灵,梁颂年明天还有工作,吃饭的时候他便叫梁颂年先回家休息。
“来得及。”梁颂年给牛奶插上吸管,递给谈玉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