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盛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冷地回应:“我啥时候说过要审他们?审问百户?我这南城百户所可没那闲心。不过,抓捕逃犯,这活儿我还是乐意效劳的阎大人。”
阎文仍旧笑眯眯的,“嗯,缉捕逃犯是应该的。但定罪嘛,咱们可没那权力。现在这些人也都认栽了,接下来就是千户所的事了。苗大人,你这次立了大功,我肯定会向镇抚司好好夸赞你的。”
话音刚落,任平生等人手一松,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任平生心里明白,任家今天的下场,全是眼前这位笑面虎阎文的手笔,他那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可苗盛那股子煞气,让他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
他深知,只有依靠千户所,才能保住这条小命。
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翻身。
他坚信,有任家的背景底蕴在,哪怕是真的吃了官司,也总有重振旗鼓的一天。
阎文乐呵呵地招了招手,那模样儿活像是个准备看好戏的顽童。
纠察队一见这架势,立马拥上前去,任平生那帮人也没辙,只能认栽地任由绳索绕上手腕。
任平生的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被押着经过苗盛时,那眼神仿佛要把他千刀万剐,可他也明白,今儿个真正的大佬是阎文。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把对阎文的怨恨转移到苗盛身上,表面上还得装孙子。
苗盛翘着二郎腿,侧身坐在椅子上,一脸轻松地笑道:“任平生啊,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不?”
任平生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苗盛却像唱歌似的接着说:“我说过,祝你一路顺风,我这人,说话算话!”
任平生慌了,一边挣扎一边叫嚣:“苗盛,你我同朝为官,阎大人还在此,你岂能滥用私刑……”
话没说完,“噗”的一声轻响,任平生的话音和头颅一同高高飞起,鲜血如喷泉般激射而出。
苗盛眼疾手快,接住那颗头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轻声说:“在南城,我想让谁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一边低声自语,他一边手腕轻轻一抖,那头颅便飞向了阎文。
血花四溅,有几滴不偏不倚落在了阎文的脸颊上。
苗盛扬声一笑,对着阎文道:“阎大人,这任平生蹦跶得太欢,我不小心送他归西,您不会介意吧?哎,现在我这心里直打鼓,咱们纠察队里是不是还有谁和他任平生勾肩搭背,把您的腰牌公章当儿戏?他们还整了些莫须有的东西,硬是要往我们南城锦衣卫头上扣屎盆子。要不,我帮您理理这团乱麻?”
话音未落,长街上就像炸开了锅,人声鼎沸,兵器撞击声、弓弩上膛声,此起彼伏,还有那从小巷深处传来的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仿佛在为这场乱局敲鼓助威。
长街本就喧嚣,这下更是热闹非凡,一帮腰悬利刃的江湖人士纷纷亮相,放眼望去,人山人海,看不到边。
纠察队的成员们神色紧张,却一个个站得笔直,手握刀柄,准备随时大干一场。
他们心里暗自嘀咕,这苗盛的手段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阎文却依旧保持着那份轻松笑容,悠悠说道:“苗兄弟,你就别费心了,我已经把事情查了个底朝天。千户所里确实有人和任平生串通一气,偷我腰牌公章,还不是为了那五石散的买卖?”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手,仿佛在拍掉这段小插曲的尘埃。
阎文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几份卷宗,递给苗盛,打趣道:“苗大人,你瞧瞧,我可是翻箱倒柜,把这些个蠢货都给挖出来了,就交给你落吧。我这眼神儿,真是让你笑话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啊!”
苗盛接过卷宗,一目十行地扫过,随即扬声宣布:“各位兄弟,贩运五石散的案子已经搞定,大伙儿都辛苦了,赶紧回家歇着去吧,百户所的奖赏少不了你们的!”
命令一下,长街上的人群像被捅了的蜂窝,嗡嗡地散去了。
纠察队员们也跟着阎文,嘻嘻哈哈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