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包厢房门被人推开,路遥探了个脑袋进来,见包厢里的人完整地坐在那,还松了口气。
谢云正拿着包想要告辞。
路遥把门拉开了些,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晚点儿走,楼下在打架呢,乱成一团。”
谢云“”
路遥“说是不打服他们憋着火下次还要来,我琢磨挺有道理你要不再等等”
等个屁。谢云当场给陆鸾打了个电话,关机的。
她站起来,有些着急地踩着棉花似的步子往外走“我去”
“唉你别了,你这走路都走不稳的下去不是添乱吗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多管闲事”
路遥想拉她都拉不住,被她连拖带拽下了二楼,然后手腕上力道一松,接着一个酒瓶飞过来,她弯腰一躲再抬头,谢大小姐已经消失在了人群里。
“操,”路遥目瞪口呆,“我操”
夜色里真的乱作一团。
许湛的人,安保人员,还有一伙不知道是什么人带来的马仔,打成一团桌子椅子倒了一片,舞池里不是社会摇、丢纸片的人而是像野狗似的撕咬的小混混,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摔碎的酒瓶洒的酒液气息,浑浊不堪。
谢云着一个马仔挥舞着一个酒瓶就要冲着她的脑袋来,她伸手一把捉住他的胳膊,沉着嗓音问“清楚我是谁”
不清晰的光线里,挥舞酒瓶的就是方才被许湛扇了一巴掌的那个黄毛,半边脸还肿着呢,一谢云那张脸,魂都吓飞了一半。
刚才就让她喝了一杯酒,差点被湛哥一巴掌拍死,这一酒瓶子砸她头上了,他还有个活
“大小姐,你怎么还在这湛哥都走了,路遥请来的人跟我们闹场子呢”
那黄毛也顾不得那么多,刀枪无影啊又不是人人都认识谢云,至少现在他们还是一伙儿的吧
打群架嘛,用的上脑瓜子的地方就那一丁点。
比如甭管之前有什么仇,认识的脸就是自己这边的。
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在许湛之后又挨了陆小爷第二轮揍的黄毛护着谢云往人群外走,脱离了混乱就又转身加入战场。
她了周围,又打了次陆鸾电话还是关机,就在这时候她注意到一小波眼熟的、许湛的手下从战场里出来了,也在东张西望。
“他人呢”
“跑了干他娘的”
“长得像个娘们似的出手那么狠,田老二的脑袋被他摁那开瓢你们见没跟你妈水果摊卖西瓜的似的――”
“找找找我日打架输了把他收拾了也舒服,擒贼先擒王”
他们在找人。
好巧,谢云也在找人。
谢云路过他们的时候,那群人愣了愣喊了声“大小姐”,就见黑暗中那女人偏了偏头“见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孩了吗,在这打零工的,长得特别好”
今晚这跟他们混战的全是长得像高中生的,而且场面一乱,谁他妈注意得到一个打零工的啊
他们纷纷摇头,谢云见他们指望不住,干净利落地撇下他们自己去找,找了消防通道没见着人,又见楼梯上有一滩血。
她心跳都跟着快了两拍,心想这些人来真的,怕不是疯球了
她退出消防通道又去厕所找人,女厕所找到了个瑟瑟发抖、哭得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公主,哄着她锁上门,告诉她有人来问就说话,他们应该不会伤害她
见她颤抖着点点头,谢云转身又去男洗手间。
一间间隔间的门推开,推到倒数第二间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她手腕停顿了下喊了声“陆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忽然那门从里面被人猛地拉开,一条结实有力的胳膊捂着她的嘴,将她拖了进去
“唔”
谢云瞪大眼,尖叫都被对方死死地捂回去,对方的掌心粗糙混杂着血腥、汗水和铁锈味儿,将她嘴上的口红都蹭乱了,一把将她举起来压在厕所隔间墙壁上
谢云刚开始还慌,但是很快的她眨巴眼就清楚了面前的人,一头黑发被汗水湿透,白皙的鼻尖还挂着汗珠,那双深色的瞳眸微微缩聚盯着她。
像是黑夜里受惊的孤狼。
“呜呜唔”
谢云抬手蹭了蹭他的手腕,指尖犹如柔软温热的羽毛扫过他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