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什么屁呐”
王井龙捏了捏拳头,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扬了扬下巴,打断了谢珊的大放厥词。
王檬往谢云身后躲了躲,目光怯怯望着谢珊,大概徐秋秋已经是她见过的恶人顶配,从未见过比她更加嚣张跋扈的人。
王井龙成功引来谢珊注意,她视线转过来,只见两个穿着中学校服的中学生,一想到便知他们便是今日害得谢国昌开庭受审的罪魁祸首,当即冷笑一声“我说什么跟你有关系你也配和我说话吗,李子巷泥巴里滚出来的野种”
――啪
话语刚落下,清脆的巴掌声便落在她的脸上
谢珊被打懵了,只觉脸上一阵酸麻,如蚂蚁啃噬,几秒后左脸侧突突跳着肿痛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你打我”她黑洞洞的眼望着谢云,“你敢打我”
“长兄如父,你爸妈不管你,当然由我这做堂姐的管教。”谢云放下手,“谁教你的嘴那么臭”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安抚性地摸了摸软妹的头发,低头用温和的目光了她,甚至冲她笑笑。
“诸位阿伯阿婶也不必着急,遗产按照当事人直属亲戚分配自然有你们一份,若是如此,我谢云怎么有脸独吞只是我阿爸走前立过遗嘱,白纸黑字,法律层面生效,他将生前心血全部留给我,也是对我给予厚望,怕我心如死灰随他而去,他的遗愿,我自然也没有要做个不孝女、拱手往外推的道理。”
女人的声音四平八稳,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抬起来动了动,似乎刚才那一巴掌确实用劲不小,她的手也疼了起来
谢珊也是实在不敢仗着有长辈撑腰出这臭头。
毕竟这么多长辈在,他们骂谢云,虽然她没把他们在眼里,但是外面这么多记者,周围这么多眼睛,她要真干了什么忤逆长辈的事被传出去。,也实在是不好听。
可是谢珊不一样啊,她和谢云是平辈,甚至是妹妹。
阿姐管教多嘴多舌的妹妹,实在是天经地义得很。
赏了谢珊这巴掌,她倒是神清气爽,在谢珊反应过来要扑上来同她拼命时,两边人同时有人上前将她们拉开――
“姗姗。”
许湛似拉扯实际上是压着谢珊往前冲的肩膀,将她压住,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阿云。”
陆鸾这小崽子聪明,只是从后抬手半拥抱一般揽住谢云的头,从一开始就护住她不给谢珊抬手把巴掌扇回她脸上的机会
谢云的手甚至还是自由的,她只是往后靠了靠,若谢珊真扑上来,搞不好还要挨她一巴掌。
“行了。”陆小阿弟声音很是平静,垂眼着乖乖被自己圈住的女人,“今早是谁三令五申让我不许惹事”
“怎么了,我这人向来双重标准,”谢云靠在他怀里,仰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你第一天认识我”
“”
众人注视下,陆小阎王那张面瘫死人脸,也有真心实意笑起来的时候。
别说旁人,就连脸上还疼的要命的谢珊都有些呆,更不提此时压着她肩膀的许湛,见这两人莫名其妙飞跃似的亲密互动,会是如何作想。
此时有工作人员上前来警告他们,不要将此等严肃神圣地当做菜市场,众人这才作罢,一场闹剧就以谢珊吃了个大亏作为落幕,所有人一一入内就座。
开庭为当事人陈述。
被告谢国昌,以“多年前工地承包建造过程中,在生产、作业中违反有关安全管理的规定,导致二人死亡,若干人重伤的重大伤亡事故”,“台风天强令他人危险冒险违章作业”,“多年前涉嫌指使他人对醉仙楼投毒导致食客食物中毒引发社会舆论,多年后故技重施未遂构成不正当竞争经营”等罪名被起诉。
除此之外,在国家三令五申“扫黑除恶”共建和谐社会的今日,谢国昌命令手下的社会闲散人员,多次威胁、强迫、贿赂租户不合理涨租,造成极大的恶劣影响。
对于谢国昌这些年干的破事,郑律师手中资料厚厚一本,光一一陈述便用了将近二十分钟。
每一项的足够他在监狱里坐到屁股生疮。
奈何谢国昌请来的律师也十分有名,面对这么多的罪名指控,临危不乱,配合谢国昌,装傻充愣――
“这么多年的事了,我不知道,不记得,你们没有证据说台风天那天是我强令他们上吊车继续作业”
谢国昌耍起无赖,“你们有录音吗那时候我在家里,起台风了谁不在家里呢谁知道这几个工人如此热自己的事业要跑到工地上去,还出了事,我出于人道主义还赔了一些钱的,就因为我心善所以如今便怀疑起我来了你们这和碰瓷有什么区别,这样下去以后大家还怎么讲良心做事”
他振振有词。
让谢云见识到了,无赖的脸皮只会随着年龄变得更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