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见迟既白沉默,沈昊焱继续火上浇油,面上适时露出关切的神色。
在他身后,沈博延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没好气拍了拍桌子。
“出国七年,野了你了不成?连问声好都不会了吗!”
闻言,沈老爷子朝他递了一个淡淡的眼神,沈博延这才闭嘴。
但一直不说话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迟既白只好上前几步,扶着沈老爷子坐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爷爷,我只是头还有点晕。”
迟既白半蹲在沈文石身边,轻轻牵着他的手,二人起来一副“爷慈孙孝”的美好画面。
听到“沈遇之”喊自己“爷爷”,沈文石一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沈家掌权人眼中竟是快速泛起泪光,就连苍老的声音都在威严中夹杂着些许颤抖。
这七年来沈文石发给沈遇之的消息,全都是未读,就算打电话也是冷冰冰的,更别提叫爷爷了。
没什么煽情的画面,沈文石面上的神色柔和了许多,竟是将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取下,又戴在迟既白的手腕上,眼中满是对自己亲孙子的关。
“既然还不舒服,就先好好休息吧,爷爷等会让你邓叔叔把你吃的菜端过去。
这个佛珠是爷爷几年前去寺庙求的,遇儿这次失足落水,也盼佛珠能保你平安顺遂。”
原本打算热闹的一众亲戚一愣,就连沈昊焱抬在半空中的手都一僵。
沈遇之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居然去主动关心沈老爷子?
眼着沈文石向沈遇之的眼神温柔至极,沈昊焱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攥得咔咔作响,但面上还是挂着笑容,只是故意表露出几分落寞。
沈博延朝着他做了个眼神,沈昊焱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沈文石原本对沈遇之也有几分不满,但那一声“爷爷”瞬间将七年来积攒的怒火冲刷地烟消云散,仿佛不曾存在过。
沈遇之只要态度好一些,甚至无需多么卑躬屈膝,只是一个正常孙子对爷爷的态度,沈文石就愿意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如流水般泄出去。
但沈昊焱身为沈家名正言顺的二少爷,却永远得不到这权力,就连外界都在诟病沈昊焱这个私生子根本继承不了沈家的产业。
只要沈遇之愿意,那些东西全都是他的。
该死!沈遇之不过是落水一次,脾气怎么就大变样了?
“谢谢爷爷。”
迟既白扫了一眼手腕上的手串,凑近就能隐隐闻到檀香,佛珠上还有凹凸不平的经文。
知道说多错多,迟既白干脆就此住口。
都说豪门是非多,如今来这人的爷爷还算护他,其他人便不知晓了。
借着不太舒服的由头,不和其他人打招呼最多算不太礼貌。
“爸,要给遇儿祈福的话,另外去寺庙求一串就好,这一串是用来给您积福的,给了遇儿算什么。”
沈博延脸色有些僵。
沈遇之在出国之前,曾指着沈博延的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初若不是沈文石在场,沈博延都能对他动手。
身为他的亲生儿子,沈博延当然对沈遇之也有感情,但这七年来沈遇之从未联系过他,更别提培养感情了。
一个是自己心的女人生下的儿子,还孝顺,懂得自己的喜好,另一个是七年都未曾联系的儿子,和谁更亲近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