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一丁虽然吃苦但是内向,她见人家不想拿便不好意思再塞,这在周沫眼里就是白做功,每一次伸手都要有回报。
陆赟坐在她对面,见她面若纸白,明眸失神,不禁担心,“我来发好了,反正我没事。”
那天傍晚时分,周沫缓了疼痛,撑着酸胀的腰部走到室外时,陆赟和柏一丁正在收拾东西,他见周沫出来关切道:“还疼吗?”
“好多了。”方才余味抽空打了个电话来,又说了会话。
陆赟将手里的包布给柏一丁,对周沫清清嗓,“我开车送你们吧。”
陆赟高中毕业就学了车,目前出来都开自己家里的旧车,图个方便,知道余味在意需要避嫌,可他还是见不得女孩这么辛苦还要坐公共交通回去,他问:“怎么想到打工了?”
他记得周沫初中的时候一直是个小富婆,班里就他们两个人吃什么零食、看什么漫画从来不算钱,混着来,同其他人都要分文算清楚。
“哎,余味在大学一直打工,挺辛苦的,我想体验一下。”北京这么冷,还好他不用发传单。
陆赟扶方向盘的指尖微动,轻轻“嗯”了一声。
陆赟先送她去修了屏幕,一天的工钱又搭上300块才修好,她暗暗下决定以后就在宿舍呆着,宅就是省钱。
到旺达卫校时,周沫已经问清了高三后陆赟的动向,才知他高考失利去了s市大学,目前在准备出国事宜。
他说:“我那儿还有很多漫画,你要的话跟余味说一声,征得他同意我把它们打包给你。”他已不看实体动漫书,堆在家里着实影响空间,父母也说,s市房价这么高,花2万一平的空间养着这些卖废品都不到4位数的书实在是不划算,而且大部分他随着成长已经不会再翻。
周沫心念大动,只是听他说余味又讪讪起来,回忆当时的尴尬,想着解释一下:“啊,这怎么好意思,而且也不用跟余味说的,上次真的是误会”
他瞧她笑,“那行,周末跟我拿吧。”
周沫面前出现了整柜子漫画书的情景,心里的小人又跳起舞来,陆赟曾经拍过他的漫画宝藏给她,她把照片转到电脑上放大着看了许久,恨不得钻进照片里,赶紧说:“好啊。”
下车后,柏一丁拉拉周沫,“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跟猴哥说一声,毕竟他当时真的挺在意的。”
周沫裹紧了薄风衣,抖得厉害,生理期畏冷而今日又格外冷。她想了一下,点点头。
周沫回到宿舍睡了会,醒后出了一身虚汗可人乏力得很,便没立刻去洗澡,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知道是咖啡馆空闲的时刻,便拨通余味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了陆赟的赠礼,以为余味不会说什么,结果他确实没说什么,一句话也没说,整个听筒里要不是有他的呼吸,周沫都以为电话断了。
周沫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这会宿舍就她一个,其他人都去上晚自习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不行吗?”
余味拨出食指和大拇指揉了揉眼睛,沉了口气,“沫沫,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送你东西的。”
周沫觉得莫名其妙,“也不是无缘无故啊,他出国了那些漫画就没人看了,那给我和给别人没有两样的。”
“那为什么给你不给别人?”
“”
“那么多人喜欢看漫画书,那些书放到网上卖的话,能卖不少钱,陆赟一直在论坛上和人买卖东西,他对这个很精通,没道理白送你几箱漫画书的。”
这是他的诛心之言,可他作为男性知道陆赟很容易对一个女孩动心,光他听陆赟无意间提起喜欢周沫就有两回,这说明周沫对他是有吸引力的。
周沫无语,就像当时也没觉得多大事情一样,现在更加觉得没什么,“就碰巧了呗,也没那么多人喜欢漫画啊,遇到知己很难啊。”全班那么多人,就她一个人看漫画,她深知这把年纪还爱漫画的人极其少。
知己余味冷笑,真想把她拉到面前使劲摇,可
“周沫,你自己想清楚吧。”
余味挂了电话,周沫整个人都懵了,什么呀,还没说清楚呢。
她有些无措,待室友们回来,她拉着胡倾城说了这事儿,以她的角度阐述了她认为自己无辜的观点,胡倾城听着也觉得没问题,安慰她可能就是余味这个人比较大男子主义。
柏一丁端着面盆经过欲言又止。她觉得陆赟看周沫的时候,眼里的那种光彩有点不一样,可奈何除了那点光也抓不住东西,她向来谨慎,不想乱说。
周沫有些置气,次日起来消了大半,又打了过去,余味正在一边啃馒头一边跑向教室,解剖课居然七点半就开始,堪比高中,真是丧心病狂,他耳边听着室友的抱怨,脚步飞快地前进。
周沫的来电在裤兜里震动,可随着步伐的加速和厚裤子的垫衬,他丝毫未觉,待看到未接来电他又跟着大部队赶去了解剖教室,五年制的医学本科压缩成四年,课程非常赶,有些老师讲话就像机关枪一样,脑子稍微慢一点都转不过来。
他放下心神,认真听课,暂时冷了周沫。
这一上午周沫整个人心慌意乱,想想漫画又想想余味在北京的辛苦,这么辛苦她还在后方给她添乱,最后拧着眉发了条消息妥协:猴哥,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要陆赟的漫画了。
她发完就趴在了桌上,又气又恼又可惜,那么多漫画,好多好多她都没有,想了好久。
周沫喜欢民工漫,余味他们不爱这卦,她渠道少,买的盗版还有油污,陆赟经常能搞到质量特别好的盗版(05-08年日漫在国内多为盗版,现在渠道多,请支持正版!)她就像个小跟班,经常买吃的给他,他也不多计较,也顺手给她带两本,都不算是斤斤计较的人,相处起来特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