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暗中站了会,轻轻喘气,直到耳膜适应了地动山摇的低音炮,才走进声色糜烂。
他发了条消息:沫沫,早点睡,wanan。
十二月。
北京进入寒冬,s市的阴风也开始作鬼。
周沫和余味视频,他们已经两周没视频了。此刻她恨不得贴上屏幕,看余味的状态,余味对着耳机说:“你往后一点,看不见你了。”
周沫又看了两眼他才抿起嘴向后坐直,撅起嘴佯装不快说:“你变丑了。”
余味看了眼视频里的自己,“没吧,镜头的原因。”他皮肤早已白了回来,体重未变,总不至于一年功夫变老了吧。
“没有我你变得特别丑。黑眼圈大死了。”她透过并不算高清的摄像头,都能辨出他的黑眼圈,想到都是晚上工作她就揪心。周群开车送她上晚班时经过酒巷,她都要求开慢点,看看卖酒的人家在干嘛。余味说他在卖酒,一听就不是很轻松的工作。
余味对着镜头摸摸自己的下眼眶,又摸了摸胡茬,幸好刚去剃了不然更颓废,这丫头到底有多外貌协会。
他喝了口水,喉结滚动,濮金此刻走了过来,对余味说了句什么话,余味扯下耳机侧头回他,就这一会功夫,周沫咽了咽口水,镜头里的余味可真帅,就算有点睡眠不足的模样,可完美的侧脸一现她就像捧起来亲。
她一手捂住脸,哎呀,好色啊。她嘴角埋在手心,笑得羞涩又张扬,余味再看向视频,周沫的脸被挡住了,粉红羊绒毛衣柔柔地裹住她,一对弯月亮饱含笑意,“沫沫抬头把手拿了。”他很快就要出发去酒吧了,再看她两眼。
周沫听了话,露出了小圆脸,她悄悄问:“猴哥你插上耳机了吗?”
余味指指耳朵让她自己看,周沫眨眨眼,又舔舔唇,眼睛左右摆摆后还煞有介事地看了眼自己的房门,小声道:“我好想亲你。”说完她耳朵就红了,嘴角死命抿都抿不起笑意。
“咳,”余味脸皮可比她厚多了,此刻倏然耳边柔软的一声,立刻心猿意马了起来,“那你亲亲呢。”他瞧着她笑。
“ua。”她凑近镜头,粉色的嘴唇慢慢放大又缓缓后退。
余味轻轻叹了口气。
又说了一刻钟,他当着她的面穿了毛衣和厚羽绒服,将拉链拉到最顶,下巴颏抵着冰凉的铁拉链问:“行了嘛?”
周沫点点头。视频变黑的那刹那,周沫呆坐了一会,院落里雨点斜刷刷地落下,世界都是烟青色的,搅得人难受。
她问今天北京什么天啊,余味说是晴天,太阳特别好。
我们连天都不是同一片了。
鼻子酸涩,她鼓鼓嘴,咽了回去,哎,生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