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小周不去引起了科室某副主任的不满,张岩在群里问:“小周怎么不来,上次没喝尽兴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周沫才不会看群呢,只是刘普然前阵针对态度慢慢因为她的瘪三状态而缓解,她还没来得及缓口气,仍维持着战战兢兢的状态,就见她下午却又卷土重来。
周沫给“老霸王”打针一针没进,老爷子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刘普然站在门口率先跳了起来,周沫抿着唇,看着她拿着针端着盘表演了一番,末了还装腔作势地对老霸王嘘寒问暖,平日骂的最起劲的、做事最懒的就是她,这会装模作样,周沫看得恶心。
待到张莹提醒她看群消息,她才意识到这出戏是演给谁看的,今日下午所有医生都聚在办公室,她这么几嗓子,全科都知道新护士针没打进去。
本是一件小事,只要病人不计较,偏遇上个极品,自家人卖自家人短处。
幸好她一点都不在乎在科里的面子,她早就没了,只是每日这样的阴霾罩顶,就算再强颜欢笑,余味都能看出来。
“沫沫,不开心吗?”
周沫现在只要听到开心这个词就崩溃,可她一点都不想正面回答,她怕余味知道她的委屈而自责,也怕家人知道她的委屈要求她回去或是遥隔着千里担忧,不如不说,反正谁也解决不了。
在北京,他们就是两只弱小的蝼蚁,在地下室里相依。
可一个人的苦是苦,两个人的苦就是甜。
周沫靠在他怀里,“就是有点遗憾不能回去。”好像总是难以圆满,去年在s市难过不能和他一起过年,今年和他一起,却遗憾第一次背离亲人迎新。
她被情绪的两面墙互相挤压,脑浆迸裂却得面无表情。
年二十八,她正在值班,定了盒饭吃了个饱饱。齐峰说他今晚在院外的饭馆看到他们科人在聚餐,问她在吗,需要帮忙吗?
他见到了张岩,正搂着护士长在举杯邀酒,探头没见到周沫,怕她又被欺负去。
周沫正翘着二郎腿愉快地坐在护士站和张敏下五子棋,两人在q游戏大厅约了一起玩,病房里30张床位,一半走读,另一半是独居老人,早早歇下了。
张敏出棋太慢,她切出界面回齐峰消息:不在,嘿嘿。
齐峰:值班?
周沫答是的。一盘棋后,周沫刚想去巡视个病房,起身就见张岩和路明往里走,路明扶着喝多了的张岩进了医生办公室,周沫看着张岩凌乱打叉的步子翻了个白眼。
待她挨个房间签了一圈巡视卡,走回到亮堂的护士站,就见张岩大喇喇地坐在护士站的椅子上,两条短腿交叠在周沫方才搁脚的方凳上,她捏着笔想要转身随便找处地方先呆着,却听半阖着眼的张岩微醺地说:“小周啊,我的心跳的有点厉害,你给我量个血压看看。”
周沫不愿离他很近,转身跑去了库房将心电监护仪推出,打开机器给他绑了一个,13889hg。他听周沫报了数字,拍拍心脏,“难怪,不是很舒服,不知道准不准,你再给我手工量一个。”
周沫咬牙切齿,又拿出水银柱的血压计给他测了一个,听搏动声时她以尽可能远的距离将听诊器绷得直直的,她实际测出的是15090但她不想这么报,便说:“张主任,14090,正常的,喝了酒再加上您刚是走过来的,所以”她正说着,收血压计的手蓦地被覆上。
周沫惊呼了一声,血压计没能合上,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于静谧的病房发出突兀的噪音,也打破了张岩卖酒装疯的循序。
他睁开眼睛,目光浑浊,焦距模糊,一把扣住周沫的手,猥琐地说:“小周,我觉得你还不错的,有没有男朋友啊?”
周沫没料到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在病房就敢乱来,还在监控下,失措地扔下所有的装乖,惊叫:“你想干嘛!我有男朋友的!”
她用力地后退,结果他不肯松手,踉跄地跟着她走。周沫退到了走廊,一只手用力地隔开同他的距离。
“那也行,方便。”他看着瘦小,力气却很大,周沫死命挣扎却被他一下拉住,抱在怀里,他嘴唇覆上她脖颈的时候。
周沫“哇”地大哭,大喊“救命”。
他醉是醉了也知道要捂住她的嘴。
“老霸王”失眠,儿子媳妇都不肯回来,说好今晚打电话的,他正在等,所以十点多还没睡,他听见动静走出病房,便见走廊拐角的阴影处,周沫的白大褂格外显眼,正低呼地挣扎哭泣。
“张主任你在干嘛!”他上前,作势要拉周沫。
周沫抓住救命稻草,她以为“老霸王”来了就能结束这场醉酒的非礼,可张岩的手肆无忌惮地覆上了她的凶,竟一点都没管有人。
“有人来了,求求你放开我,这里是病房!”她呜呜咽咽踹他咬他,想唤起他的躲避。
“老霸王”一看这人就是喝多了,趁他一只手力道不足拉住周沫,语无伦次地说教道:“张主任,你喝多了不能乱来了,你的职业生涯就保不住了,你想想你都工作二十年了,职称升了正主任退休工资就翻一翻了,你做了这事就有牢狱之灾了!”
周沫手在空气中疯狂乱抓,张岩迷醉地睁开猩红地眼,“她是我病房的护士我动动怎么了?”其实他稍稍慌张,可酒劲到底涨了胆子,再加上也拉不下脸,做了都做了,谁敢说。
“老霸王”看着周沫头发乱成鸡窝,哭得梨花带雨,护士帽挂在耳侧要掉不掉的狼狈模样,用力拉开张岩,将周沫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