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礼剑眉深锁,双手负立而站,目光冷冰冰的盯着沈菀。
“孤打杀一个婢女而已,和谁效忠谁有何关系?”
“当然有。”沈菀对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说:“臣女的婢女并无大过,你若论她罪,她罪不至死,可你却下令杖毙,传出去后,旁人便会觉得未来储君性情暴戾,贤士追随仁君,水能载舟,易能覆舟,你如今只是储君,若有人拿此事暗中做文章,按太子殿下一个暴君之名,失去人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
沈菀的一番话,说的十分平和,却字字如刀,击中墨君礼的要害。
他在外面便是以贤而广招贤士,得百姓支持,颇受臣民喜爱。
“她是臣女的婢女,就算要罚,也该由臣女来罚,再往上说,沈府还有臣女的母亲在管,再如何也不能辛苦太子殿下出手管沈府后宅之事。”
“而且,臣女这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是为了救臣女的二哥哥,如今这一耽搁,不知二哥伤势如何,可是脱离了性命危险。”不给墨君礼回应的机会,沈菀就把话题轻轻给转移了。
她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沈政一问道:“爹爹,女儿刚才听王管事说,你已经让太医截去了二哥的腿?”
沈政一还沉浸在沈菀规劝太子的精彩言论中,如今话锋一转,沈政一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看了看沈菀的右手:“已经截肢了,双腿保不住了。”
沈菀一下子落泪,一脸自责的说:“都怪女儿回来晚了,王管事说,小半个时辰前截掉的,我后脚就回到了家,若是再等一等,让我看过二哥的腿,也许还有希望保住。”
“你如何能保住?”沈莲也被沈菀的话吸引开刚才的关注点,好奇的问道。
沈菀睨了一眼那蠢货,尽管她手伤流了一些血,唇角有些苍白,声音依旧温和如玉,徐徐道来,清亮婉转。
“我随师父到南疆当过几年的军医,处理过几个腿被敌军的马踩烂的士兵,师父主张能保尽保。”
“胜在师父医术高明,技高胆大,一点一点拼好碎掉的骨头片,再用特制的膏板固定,然后每日换药护理,慢慢等伤处愈合,熬过伤口感染期,如此就保下来了。”
“等他们彻底完好后,再后期做康复治疗,其中有两人恢复行走的能力,虽然不能再干重活,却可以挪动脚步自理生活,做一些生计养老养小。”
罗太医沉着脸,站在一旁。
沈莲没什么情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现在听到沈菀的话后,她就感觉罗太医技不如人,连带看罗太医的眼神都变了。
“可是罗太医说,若不截肢,连二哥哥的性命都保不住,罗太医是很大的官吧,若连一双腿都保不住,是不是技不配位?”沈莲盯着罗太医道。
罗太医顿时火冒丈:“沈二小姐,不是你一直在沈夫人面前说,赶紧帮沈二公子截肢的吗,下官只是提意见,主意还得靠沈家拿捏,若沈家不同意截了二公子的腿,下官又哪敢私自帮二公子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