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娘您都是为了陛下好啊。”
“人有时候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程宁拨开一片叶子:“站在他的角度,谢轻漪更为豁得出去。”
春华不懂。
但是方才来的时候,她远远看见卫宴洲抱着谢轻漪,是呵护备至的模样。
后宫的天,大抵是真的要变了。
越走越偏了,日头已经西斜,她不禁害怕:“娘娘,咱们去哪儿?”
“我记得前头有个野庙。”
程宁的方向感一向很好,狩猎场她来过太多次,每次都是打马而来。
曾经无聊时,她曾漫山遍野的跑马。
所以知道这里面都有什么。
野庙?
“既然是野庙,想必很小,娘娘去那儿做什么?”
若是要上香,燕京到处都是大寺庙,找个小庙做什么?
而且——
“娘娘,整个燕京城都知道您最不信神佛,您从前还敢对钦天监口出狂言呢,这会儿怎么?”
春华说到这已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程宁步子顿了顿,继续用左手拨开面前的障碍。
她苦笑一声:“大体是心灵无可依托的时候,就要找些东西来信一信吧。”
不然满腔惶恐,从何处消解?
她是不信神佛,但是就在刚刚,李飘举着剑如同厉鬼索命一样看向卫宴洲的时候,她着实吓着了。
李飘像冤魂,具象到那几个被卫宴洲杀鸡儆猴的富商;
除夕夜命丧烟火案的百姓;
还有李连北李年等六十多条人命。
他那么狠,会不会真的有一天,那支箭钉入的是卫宴洲的胸膛?
再绕过一条青石板作桥的小溪,终于到了小庙。
入目有一颗巨大的菩提树,菩提枝丫疯长。
下头是程宁说小庙。
皇家重地,香客几乎没有,里面只有几个带发修行的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