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歆救救他。”
救救孩子。
孟歆一怔,她不知道程宁究竟是原本就知道孩子的事,还是刚刚发现的。
但她现在的表情,都要比此前他们假设的要不同。
——程宁想要这个孩子。
她疼成那样,都快神志不清了,还在求她保住孩子。
可见卫宴洲说的不对,傅佑廷猜测的也不对。
是啊,万一程宁其实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呢。
就连卫宴洲也有些怔愣,他重新握过程宁的手贴在脸上,用复杂又疼痛的眼神看着程宁。
“恨不恨我?”卫宴洲声音轻轻地:“我一直瞒着你。”
程宁很轻很轻地摇头:“这是唯一一个。”
声音太轻了,起码孟歆是没有听清的,所以不知道卫宴洲究竟听清没有。
她说完后闭上眼,又晕了过去。
“娘娘!”孟歆大吼:“进来个太医!照着我药箱的方子熬一锅药送过来!快啊!”
临华宫又变成一片忙乱。
热水端进去,血水端出来。
熬好药趁着程宁昏迷也强灌了下去。
春华浑身发抖,不断在宫里四处双手合十拜着佛,呢喃着听不见的经。
那朕来问
程宁不能晕,现在的情况太过惊险,胎儿随时都有在她窒息的危险。
外头进了两个对女子生产颇有研究的太医来,跟在孟歆身边,按她的交代忙前忙后。
可是始终没有人敢看卫宴洲的脸色,怕触上新皇那杀人似的目光。
孟歆此时顾不上,但是卫宴洲坐在那,很影响那两个太医的心态。
她想了想道:“陛下,要不您先出去吧,此处污秽,何况娘娘现在人事不知。”
守在这里没有什么作用。
而且堂堂皇帝,自古本就有规矩说,皇帝不能沾染血污。
他守在这儿,怕会被冲撞。
于礼不合。
“你们治你们的。”卫宴洲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依旧紧紧攥着程宁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太医抹了一把汗,不敢言语。
目光一瞥,发现皇帝在轻轻地给熹妃擦拭额角溢出的冷汗。
程宁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大部分都被扎上细细的针。
而卫宴洲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轻柔,避开所有可能伤到程宁的地方。
孟歆最后一阵一针落在人中,程宁轻哼一声,幽幽转醒过来。
“阿宁,”卫宴洲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开口时似乎松了一口气,但是声音暗哑:“不要睡了。”
他此刻将害怕展露无疑,眼中汹涌的情绪,令程宁昏沉着都无法忽略。
外头有人送药进来。
从程宁突发症状开始,王喜便接管了临华宫上下的所有的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