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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第1页)

“不是这样的——”

她拼命摇头,竭尽全力试图驱散他荒谬的自鄙。

“你从未与逆王勾结,更从未想过弃三军而独活!——你一直同他们在一起,东南防线本不必你亲自去补、可你还是去了,卫铮救你是他良心未泯,亦是他明白只有你能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

“他说得对!先帝需要你,没有你大周在太清年间就亡了!百姓敬方氏重于天家,敬你更甚于陛下!你是为了社稷才无法将一切公之于众,否则世人若悯逆王之哀、这场仗日后又该如何打下去!”

他不说话,只有斑驳交错的伤口在替他诉说这半生的辛苦,她的心像被揉进了一把碎石、每一次跳动都被磨伤得更重更痛——她怎么竟会如此粗心?直到今日都不曾主动问起过这桩埋没八年的隐秘!他独自背负了如此之久,那道道无形的伤口又该已溃烂成了什么模样?

她不敢想,在他怀里流泪流得更凶,拭泪时再次看到他心口那个用尖刀刺下的“歸”字,即便已过去数月也依旧如新刻般鲜血淋漓残忍可怖;她小心翼翼地轻轻触碰,感受到他的心跳正在强烈地撞击胸膛,真实的生命是那么炽热又痛切,让她不敢设想如果当初他未能从那片地狱生还如今的一切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她不能没有他的。

这世上的很多很多人……都不能没有他的。

“你为何总要如此苛待自己……”

她悲伤地问他,将自己多年来替他感到的冤屈一一说出了口。

“难道你连求生都是错的?”

“难道你连保持沉默都是错的?”

“难道你连做几日寻常人都是错的?”

“人何以为神?又如何能时时刻刻都做众口传扬的英雄?”

“……你已为旁人做得够多了。”

“三哥……你一直是干净的。”

这些话她憋得太久了,从十数年前初遇相识憋到如今,此刻总算酣畅淋漓说了个痛快,其实也分不清自己那时究竟在感到愤怒还是悲哀。

古楼外的寒风萧萧簌簌,他胸口的伤疤却仿佛在发烫,她唇间一热、被他低头吻住了,彼此的爱丨欲就像他的苦痛,一生一世无人知晓。

他将她推倒在榻间,柔软的锦被终于取代发霉的枯草出现在她身下,亲密比那夜更放纵,她已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被他逼到极限;他是极致的强权和极致的谦卑,好像最顾惜她又好像最爱看她无路可走,他们在清白的月光中紧紧纠缠,相信对方干净无瑕又笃定自己脏污不堪。

“莺莺……”

“莺莺……”

他又这样叫她了,似乎只有在最情动时才会将这个不为人知的称呼说出口,她感到自己的心已软到无以复加、化成一池春水醉在他怀里,月光被男子的身影遮蔽,一片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面容而只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他惊人的力量教人害怕,她毫不怀疑他能轻而易举将她折断,而他对她的爱意又在与那种前所未有又出处不明的暴虐本能激烈对峙;她是他的战利品,也只有她才能让他在片刻的欢愉里找到他自己,他可以为她活着也可以为她死去,倘若爱她果真只是私欲他便只有不可收拾地从此自私到底。

最后那一刻他就要失控了——他似乎,想要……要……

她已失了神、感受到男子猛然抽身而去,火热的汗水滴落在她心口,过了好半晌几近虚脱的身子才再次被他揽回怀里;他的发丝与她相缠,鱼水朝暮向来难解难分,他的声音是压抑也是挫败,依然在叫她:“……莺莺。”

……月光如水。

绘屏之上春山绵延。

不知过了多久云雨方才散去,望山楼内一片静谧,夜已经深了。

宋疏妍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将入睡时都不知自己身在哪里,迷蒙间却又被人小心抱起,片刻后只感觉温暖的水流将她包裹;她低低叫了一声、有些怕,下一刻他的手便重新揽住她,她轻哼着费力睁开眼睛,看到他正亲自仔细为她沐浴。

“我困……”

她对他抱怨,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幸而他是武将耳力极好,当时还能哄着她说:“一会儿就好,再等一下。”

她本来还要闹的,他的手却在水下轻轻为她揉起后腰,有些粗粝的指极会拿捏力道、几下便舒缓了原本难耐的酸痛之感,她舒服地喟叹一声、实在舍不得挣开,于是总算肯老老实实由他照顾了。

室内不能点灯,许多事做起来便都成了麻烦,她迷迷糊糊听到他数次撞到附近的东西,寻一条擦身的巾帕也要来回摸索好久;等到终于为她穿好衣裳再将人抱回榻上、她的睡意已消散了个七七八,听着他极快地收拾好自己,躺回她身边时人已完全清醒了。

“冷……”

她嘟哝着窝到他怀里去,好像真是怕冷一样,其实窗子早都关起来了、室内也摆了好几个炭盆跟扶清殿一样暖;他不明女子撒娇的心思、以为她是真的冷,当时就有些担忧,皱眉道:“冷么?——我送你回去?”

她偷笑了一下,把微凉的手伸进他未拢紧的衣襟,男子的体温很暖,她又觉得舒服了:“……你抱着我就不冷了。”

他一默,而后像是失笑,一边顺着她的意思将人圈得更紧、一边叹息道:“刚才不是说困了?……我禁不住你闹。”

后半句话意味颇丰,倒确不是危言耸听——他毕竟是个武将,这些年又一直未近女色,如今身上的伤好全了,若非顾念她身子娇弱,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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