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弃说完走过去,蹲在护卫长的面前,拄着下巴,说道,“我说将军大哥,好像从雪原里逃出来那次你们说你们的命是我的!怎么了,这次又为了救你们的王爷,把我往外推?”
护卫长面色通红,低头道,“陆姑娘,对不住!”
陆雪弃拍拍他的肩,说道,“你没错!忠心护主,在我和你们王爷之间,当然该维护你们王爷!只是,大哥我跟你说,咱以后能不能别这么没脑子,行么?我晓得你们是想,说我会御马,那些死的人,是我纵马冲杀的,跟你们王爷没关系,是吧?可是你们想想,我是会御马不假,可是再会御马,也得到了马跟前,或是给什么号令马才能跑吧?当时我坐在车里,被人撕扯着,事发的时候我既没鞭打又没吆喝,别说是马,就算前面是人,我一言不发,它就知道要开冲了?再说你家王爷把那些撕扯我的人拉下去痛揍,我闲着没事驱什么马啊,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就是因为我会御马,才让那马冲出百十丈就停下,否则,有它跑的呢!”
陆雪弃回头看了看众人,接着道,“你也晓得,那些要害你家王爷的人,比鬼都精,你们这点小伎俩,不明摆着给人抓小辫子吗?别你家王爷没救成,你们倒犯了欺君之罪,先给人杀了!到时候让你家王爷上哪儿找你们这群忠心耿耿的护卫去呢?是不是?”
那护卫长一头叩在地上,痛哭流涕道,“陆姑娘!我,我等对不起你!”
陆雪弃拍拍他的肩,起身道,“对不起倒也说不上,我本来不是你们的主子,也不用你们为我打算!本来也没什么事,不用大惊小怪的!”
说完她转过头,朝着齐恒很是温柔明媚地笑。齐恒不由心热,唤道,“雪奴儿!”
陆雪弃走过去,扬头笑着,很是亲昵地在他肩头捶了一拳,说道,“怎么样,护朋友护恩人,是不是比护着个婢子名声好听,而且来得容易?”
齐恒挨了那一记花拳,却比吃了蜜还甜,他挠着头,嘿嘿傻笑。不想陆雪弃道,“此间事了,不枉你我相交一场,我该走了!”
齐恒急了,一把抓住,“你上哪儿去!”
陆雪弃道,“我哪里不能去?否则在你府上,人皆道我是一个下贱婢子,没意思!”
齐恒顾不得众目睽睽,一把将陆雪弃扯进怀,切声道,“不许走!除了我这儿你哪儿都不能去!”
陆雪弃一笑,明眸皓齿,容光熠熠,贴近他小声道,“那是谁把我送到临安王府的?”
齐恒见她笑,又听她私语,不由傻了,也咧嘴笑,胳膊便松开了。
陆雪弃遂推了他一把,扬声道,“我已经帮你捉到了坏人,那两次恩也不用你报了,你莫留我!我今日得罪了陛下权贵,怕再无我立足之地,你是王爷,当娶谢家女,你我天上地下,此生无缘!”
她头也不回便往外走,齐恒当真急了,大跨步追上,抓住她的胳膊,唤道,“雪奴儿!连你也要抛下我!”
陆雪弃不知为何,突然沉默,那瞬息之间,眼底有泪光一闪而过,转而她昂着头,大声道,“今日我所作所为,为天下之大不韪,即便能走出这个皇宫,不出三日,也定当身首异处!你莫护我,你护不住!只待我曝尸荒野,或是横尸街头,王爷顾念我们相交之缘分,寻具棺材,收敛埋葬了吧!”
“不!”齐恒将她抱在怀里,大声道,“要死一起死!你若死,我也不能活!”
陆雪弃道,“你是王爷,有家国责任,儿女私情就且莫执着了。”
齐恒切齿道,“我一向有娘无爹,有兄无父,一条贱命,任人打杀,我算什么王爷!”
齐恒说完,突然扒了外衣,摔了腰牌,大声道,“雪奴儿卑贱,配不上王爷是吧!那我他娘的不做这个王爷,爷要退婚,爷要娶雪奴儿!”
汝阳王突然对齐恒喝道,“七弟!你疯了!”
“我没疯!”齐恒吼道,“今日雪奴儿为我,生死置之度外,爷还贪恋什么狗屁身份,放不开吗!”
一时没人说话。
齐恒牵了她的手,对安兴帝和诸士族重声道,“匹夫齐恒,要娶雪奴儿为妻,你们谁,也管不着!”
他说完,牵着陆雪弃的手大踏步往外走。后面的安兴帝几乎背过气去,指着他们的背影大声吼道,“你这逆子!逆子!”
齐恒顿住,没回头。安兴帝大声道,“出了这个门,你便别再回来!朕没你这个儿子!朕除你的籍!朕,朕……”
安兴帝一口气没喘上来,身子一软,便歪了下去,宫人们一声惊呼忙扶住,儿子们也惊呼着齐齐上前。
齐恒站在那儿,转头望了过去,与安兴帝的目光正撞上,四目交接。
安兴帝突然有种感觉,他怕是再也不能,见到这个儿子了。
他突然绝望,竟然悲怆。这个儿子死里逃生,可却是永远,不再是他的儿子了。
这时临墨急匆匆从外面赶进来,面色惨然,跪地对临安王道,“王爷,庾家五郎,死了!”
庾五郎正是被齐恒痛殴的那个,这事情非同小可,临安王道,“不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守护的人呢!”
临墨欲禀告,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没法说,只得叩头道,“属下有罪!”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厉害吧,轻轻一勾手,便把咱家王爷拐走了~嘿嘿嘿,只是事情还没完,新情况是,齐恒打死人了,肿么办呢,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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