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拿出铁链,将陆雪弃锁在床上。陆雪弃疼得瑟瑟,却也比较温顺地任其缚绑。
不多时,陆雪弃挣扎起来,大声呼痛,清泪横流。楚清在一旁扭过头,陆雪弃唤道,“先生!先生啊!”
楚清藏住心痛,话语清冷,“你自己选的路,唤我也没用。”
陆雪弃大叫道,“疼!”
楚清道,“疼便忍着!”
陆雪弃只放声道,“先生!先生你救我!”
楚清笑得苦,“药是你自己喝的,我如何救得了你。”
陆雪弃疼得变了形,意识也有点涣散。楚清特意在药里放了些许致幻的药,消解她的意志,这样陆雪弃才会不管不顾地喊出来。
疼痛需要舒解。犹记得第一次她喝药后,强忍疼痛,死去活来,偏就不肯大声喊痛,乃至身体自动调制反扑,堵塞经脉晕厥止痛,而导致前功尽弃。
为她服的药,唤作破茧成蝶。用来疗伤,可补足元气,脱胎换骨,但因其极其勇悍凶猛,侵入人的五脏六腑强行修复,让人生不如死,痛不可当。
痛得越是凛冽,越淋漓尽致,药效越发挥到极致,破茧重生,便不痛了。一切前尘,终成旧梦。
药王谷秘传的灵药,非入门弟子,不可用。
但即便是入门的弟子,也少有人用。因为这药无他,不是不可替代,它只是快,快刀斩乱麻,横冲直撞的粗暴,不容耐心细致地调解思量。
药分三次,这是第三次。
药是极其凶险的。因为痛到极致,身体会阻止,精神会崩溃,一念放弃,玉殒香消。
要么灰飞烟灭,要么涅槃重生,全在她一念之间,心志强弱。
陆雪弃没有退路可以去怕痛畏缩。
撕心裂肺的喊叫陡然停止了。陆雪弃只觉得一股和煦的暖流,从丹田细泉无声般轻缓流出。
如初春般柔暖,如破土的嫩芽般,伸长根须,青碧舒展。
楚清当时正在为她疏通经络减痛,见她一下子静下来,松下来,便知道药过去了,事成了。
用热帕子擦去她脸上汗,楚清暗暗舒了口气。虽然他从来知道,陆雪弃一定撑得过去。
“先生,”陆雪弃无力地瘫在床上,但是目光柔软明亮。
楚清弯腰为她解去束缚,伸手揉着她的额角,带着一种柔宠的亲昵,微笑着道,“没事了,犟丫头。”
陆雪弃弯起唇角,楚清为她盖上被子,“你凶险已过,但元气要慢慢生发,你好好休息两个时辰,待天亮了,”楚清的唇边噙了笑,说道,“嗯,就去山后药泉里洗个澡,梳洗干净了,便不会这么丑了。”
陆雪弃想笑,但实在太累了,笑意还在唇角,便合上眼,睡着了。
楚清望着她,用帕子细致地擦净她的脸,在她仰月般含笑的唇边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