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仕雍的额头上起了汗。
“恐怕什么?”明长昱轻笑着,笑意雍容明丽,“难道唐郡守,怕本侯,无法查清真相?”
唐仕雍连忙俯身跪地,“下官绝非此意!只是下官……下官府内家事,怎么敢劳烦侯爷?”
“不劳烦不劳烦,”明长昱起身,轻轻抬手,便要将唐仕雍扶起来。
唐仕雍惶恐,自己撑持着起身,“侯爷,此案发生在郡守府内,查明案情真相,是下官职责所在,下官不敢假手于人。”
明长昱脸色一沉,眉眼冷冽凌然,他轻哼一声,“怎么,郡守大人,是觉得本侯掌管的大理寺,比不上你的郡守府?”
在朝之人皆知,这几年的大理寺,已犹如空壳,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即使敢背后议论,却不敢当着明长昱的面妄加说评。
唐仕雍内心叫苦不迭,用手擦汗,说道:“下官绝无此意!只是下官身为朝廷命官,不敢懈怠。有案不查,只怕遭人非遗。何况下官犬子略通断案……”
“哦?”明长昱侧首,“听闻令郎曾随大理寺丞学习过,算得上他的门生。”
随口一句,似利箭般刺入君瑶耳中,她眉眼一凜,又快速隐去。
唐仕雍连连颔首:“对,如此可让犬子……”
明长昱轻笑:“郡守大人,案情发生在你的府邸,你难道不懂避嫌?”
唐仕雍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的确知道令郎才华过人,但是,他如今在外办理事务,只怕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明长昱很是遗憾地说道。
唐仕雍一时失言,抿紧唇角,哑声道:“既如此,下官一切听从侯爷安排。只是,”他俯身行礼,毕恭毕敬,“郡守府有位长史,是个难得的人才,希望他能助侯爷一臂之力。”
“长史?”明长昱若有所思,“他是你府中幕僚之首?”
唐仕雍回道:“正是。”
“他可居住在郡守府?”
“是,”唐仕雍说。
“如此,怕是更不妥了。”明长昱将茶盏放在桌上,“唐小姐死于府中,这郡守府上上下下的人,只怕都有嫌疑!让一个嫌疑人查案,合适吗?”
唐仕雍狠狠闭眼,彻底放弃,哑声道:“侯爷所言正是,是下官一时糊涂了。”
明长昱抬眼,无声凝向君瑶,缓缓开口:“不过,经你一提醒,我倒觉得,查案的确还需要人手。”
唐仕雍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