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阳看我一脸的扭曲,哈哈笑开,笑罢又叹息一声,道:“这也怪不得他们,这些人也都是昔日彭城候府上的宫人,拍须马已是他们的本性,就连这行宫也原是彭城的秦皇行宫,说来倒还是沾了秦皇的福,只是不知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
节[日十更]
莫阳半是忧色,半是叹息的说着,我从未见他也会有如此忧心的一面,不性的盯着他的脸。
莫阳盯着远方略思一阵,扭头看我盯着他,又迅速的在脸上露出一个玩弄的笑,挑眉道:“怎么?看着迷了?”
“去你的……”我白着眼,抬手在他胳膊上一推。推完之后又想起他现在的身份,觉得很是不妥,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看我脸上的神色,莫阳也猜到了我所想,只是笑着摇了摇着,领头朝着来时的园子走,“你没住在项羽府上,独自住在外面可还习惯?若是觉得不好便住到我宫中吧,这里有人伺候着,我也能时常见着你。”
“住在宫里?”我转了转眼珠,来到这里这么久,除了当初去过阿房宫还真没到过什么华丽的地方,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而且还有莫阳在这里。只是如果我住在宫里,那么岂不是就不便见到玉儿?但是在我还没仔细分清利弊时,莫阳见我没有直接反对,已经对着守在园子里的宫娥吩咐去准备了。
“我带你去这行宫的掖池瞧瞧,那里的鱼可多呢。”莫阳顺手牵起我的手腕,我有些别扭的抽出来,莫阳只是微微一怔,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领着我继续朝前走。
走过来时的园子,再绕过几道长长的行廊,眼前的景色便渐趋的开朗起来,草丛花树,石碉缕洞,虽是入秋天气,却还是一片繁华。沿着走过一条石子小路,就看到一池清可见底的大池在眼前呈现,各色的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想来这就是掖池。
“殿下请……”机灵的宫奴早已在掖池中的九曲回廊亭中摆好香案坐席,见莫阳领着我走近,便赶紧的行礼跪倒。
“起吧。”莫阳随意的一挥广袖,那些宫奴就赶紧的谢恩起身。我突然感觉一个恍乎,对眼前这个人感觉陌生了,但回过神来又马上觉得自己多想。
“来偿偿,这可是贡上来的茶品,宫外可是吃不到的。”莫阳在我对面的桌案前坐定,笑着递给我一个糕点,我却怔着没有伸手去接。
“怀王殿下赐你东西,还不快行礼接下!”立在案后的宫奴突然斥责着伸手要我跪下行礼,我一懵脑子里一下打结,身子也被那个宫奴一推就跪在了地上。
“大胆!”莫阳迅速的坐席位上坐起,冲着那个宫奴一吼,那个宫奴立马吓的爬倒在地上。
“子虞,快起来。”莫阳快步的绕过桌案将我扶起,我有些干干的咧开嘴看着他笑了笑,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莫阳扶着我,扭头大声的对守在外面的待卫下令,“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杖责一百!”那个瞪大双眼的宫奴颤抖的如同筛糠般的身子就被两个人拖了出去。
“来,坐下。”莫阳将我扶在席位上坐下,又将方才那块糕点放到我的手上,我抬起手轻轻的咬了一口,很香软的糕点,吃在我嘴里却味同咬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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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宫奴也是为了讨好你,你不必下手那么重的。”我看着莫阳的脸色,试着说到。
莫阳却我的话却只是轻轻一笑,拂过袖口上的雏纹,道:“谁让他对你不敬!随便一句话便要定人生死,这便是王权,如若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争相夺取了。”
我放下手中的糕点,道:“这真是你想要的?”
莫阳抬头看着外面的池水,淡声道:“现在我已经坐在此处,由不得我选。”
我也将头扭到亭外,看着水中游曳欢快的鱼儿,半晌,才又看向莫阳,道:“项梁的部下归于宋义,这是你的意思?”
“是。”莫阳依旧看着掖池,肯定的回答。
“你明知道这些部下都是项氏叔侄的人,你这样突然安置一个宋义,不怕下面的将士失心么?现在四处群雄四起,项氏威望极高,而且你也是项氏叔侄扶上王位的,本应重用项氏,但你却反其道而行,这完全都是一招自乱的招式,长久下去即便是项羽能忍,那楚军也会大不如从前齐心,其他义军乘机吞并也是大有可为,如此一来你这个楚怀王自然就又不复存在了。”
莫阳拈起一些旁边宫娥又手捧在瓮中的鱼食轻轻的洒进池中,立马有大群的鱼儿争相的游了过来,莫阳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扭过头,道:“想不到你对这些事阴,但还是娴熟明了呢。”
我深深的皱眉看他,“你这是任意胡为,你知道有多少人在争这称王之位,你现在坐在王位上却……”
莫阳低头轻轻的拍拂掉掌心的鱼食,道:“子虞,你知道吗?我本打算此处四处游玩后,便回到山庄中,向哥哥学习经营之道,向父亲敬孝,做回一个莫邪山庄公子应该做的事,但是正因为项氏叔侄找到了我,所以我就不得不弃置这二十年来所有的生活,当一个所谓的楚怀王,而父亲和哥嫂也必须丢下整个山庄退到关外避世,这是别人争的,却不是我想要的。这个所谓的王住让我身边所有亲近我的人都离我而去!”
“你……”我迟疑着想说,却又没说出来。
莫阳抬头看我欲言又止,在脸上露出一个略略惨淡的笑,道:“你看,现在连你对我都不一样了。”
“我……我不是的,莫阳”我急切的起身看着他想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