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后,院内一片死寂。
萧君湛怔愣的站在台阶上,神情恍惚,似是失了魂,周遭奴仆侍卫们皆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有一点动作,惹来注意。
绿兰虽觉得这位公子威仪甚重,但心中记挂自家姑娘的吩咐,硬着头皮继续道:“姑娘还说,她有一块玉佩在您手里,还望您能交于我带回。”
宁海恨不得冲上去捂住绿兰的嘴,心里愁的直念佛,真是有多大胆的主子,就能养出多大胆的奴婢,放眼整个朝野,也无人敢在殿下失态至此时,还一再不知收敛。
那位卫家女郎究竟又是闹的哪一出!
萧君湛似被‘玉佩’一词唤回了神,他抬步下台阶,不去看一旁的绿兰,直直朝与忠勇侯府相连的院墙方向走。
宁海赶忙在后头跟着,“殿下,您是要……”
“她不是要玉佩吗?”萧君湛脚步一滞,轻声道:“孤去问问她,为什么这么……翻脸不认人。”
宁海心里颇为认同,江家人才离开京城,用不着他家殿下了,卫家女郎就来这么一出……未免也太卸磨杀驴了!
可怜他家殿下情窦初开,一片灼热的情意对待她,日日起个大早,从宫中悄悄来这所偏院候着,只为让心仪的姑娘不论何时来,都不会踏个空。
这等真情真意,竟被卫家女郎如此作践!
宁海其实对卫含章的作为十分愤慨,但面上还是得劝诫道:“现下还不知卫姑娘院子里是何等景象,贸贸然过去若是撞上人……殿下您看,是不是叫人先去探探路?”
真要这么过去,万一卫家夫人正在女儿院子里,岂不是撞个正着?
到时,卫家女郎该如何同她家人解释,太子殿下亲临她的闺房?
以那女郎的气性怕是要动真怒,原本还能缓和的关系,裂痕愈深……
宁海知道自家殿下将那卫家女郎看的如何重,所以更要在他思虑不周时,提醒一二。
不然……总之,主子心情不好,他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好在,萧君湛是个能听进劝诫的主子,他望着面前的院门,停下脚步,侧目对身后惊慌不已的绿兰淡声道:“冉冉在哪里?带孤过去。”
绿兰早在宁海口唤‘殿下’时,就已经开始愣神了,放眼望去,整个京城,能被称作殿下的男子,只有当今陛下的三个皇子。
皇长子是当今太子殿下,也是唯一一位已经成年的皇子。
下面的二皇子今年才十四岁,三皇子更是才十二,所以,面前这位殿下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
在听闻他自称‘孤’后,绿兰肩膀一抖,慌张跪下,额头触底,道:“见过太子殿下。”
“哎呦喂!你倒是答话啊,卫姑娘现下在哪里?可是独处?还不快起来领路!”宁海真是急的要冒烟,这么没眼色的丫头究竟是怎么混上贴身侍女的位置的,竟看不出他家殿下耐心已经要告罄了吗?
他哪里能体会到绿兰有多慌张,才知道这些日子与姑娘相会的男子竟是当今太子,如今又要同太子殿下撇清关系,还是由她来说了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