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遥画看了眼沸腾的汤水道:“轻絮师妹,叫一叫元掌教吧。”
阮轻絮应好,离座走了没几步,便看到路的尽头姗姗来迟的身影,她跑过去:“可巧,见老师来了,水就烧开了。”
元清徐落座,拿出三坛上好的梅子酒,率先开了一坛。
“是书院门口那家梅子酒。”舒牧接过坛子闻到酒香,笑得合不拢嘴,“让元掌教破费了。”
“那一坛独给你的。”阮轻絮又开了一坛,倒在玉壶中。
便是开宴了。
舒牧抱着酒:“元掌教若有差遣,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确有一事,不用赴汤蹈火,但需知无不言。”元清徐端起小碟去调料汁,枕舟将一碟已经调好的递给了她。
调的正是元清徐吃惯的口味。
舒牧正襟危坐:“您问。”
“舒家四公子,可托付?”
“啊?”舒牧万万没想到是问的是四哥,试探着回了一句,“元掌教,不会是轻絮师妹……”
话没说完,嘴里被阮轻絮塞了一颗冻葡萄。
“舒四公子曾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后来那位姑娘好像自尽了。”宋遥画皱着眉头开口道。
舒牧将嘴里的葡萄嚼碎咽下,点头补充道:“对的对的。四哥同她少年相识,本该是天作之合,只是天有不测,那位姑娘被魔族掳了去,受了刺激。被救出来后就与四哥退了婚,只是四哥一直不肯同意,每月都去探望,一直姑娘自尽,这门婚事才就此作罢。之后也有媒人携礼拜访,但都被四哥以为亡妻守孝的借口推拒了。”
“那舒四公子也挺情深意重的。”阮轻絮感慨了一下,转而想到什么,皱着眉头问道,“可是若他现在与旁的姑娘海誓山盟,那是不是其实没多少真心?就比如其实是替身或者药引之类的。”
酱料不小心滴在桌上,枕舟擦净了。
“少看点话本吧轻絮妹妹。”舒牧失笑,想到也不乏有这种事例,沉吟片刻道,“四哥是个体面人。他与大公子夺嫡,大公子拉拢我父亲不成狠狠算计了父亲一把,四哥遭拒后倒是仍对父亲客气有加,有事还会出手相助。”
“元掌教,四哥风评极佳,听族人谈起时皆是对四哥赞扬有加。”舒牧顿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口,“但弟子与他相处不多,也都是道听途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元掌教若真有人要托付,可与其四哥处事一次亲自掌掌眼。”
阮轻絮吃着暖锅回想舒牧对舒家四公子的评价,忽而动作一顿,悄悄瞧了元清徐一眼。
元清徐执杯点头:“多谢。”
舒牧笑着道:“元掌教千万别说谢,会让弟子惶恐万分的。”
等到吃完暖锅,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枕舟提着灯笼,照亮回雪堂的路,元清徐怀中抱着睡着了的阮轻絮。
一路闲静,只听到阮轻絮浅浅的呼吸声。阮阮是个很乖的孩子,喝醉了也不吵不闹只是安静地睡着。
元清徐将她抱回寝居,放在了床上。
枕舟提灯站在门口等她。
灯光柔和了他的眉眼。
元清徐觉得自己实在是醉得厉害,恍惚一眼,似乎提灯等她的是那个清风朗月般温柔的仙君,是她一个人的小师兄。
少年有一双与他相像的眼睛,会弹他善弹的《凤求凰》,习了他未竟的剑法夜尽天明,就连性情也是一样的温柔沉默。
诱得她,想要把关到一个只有她知晓的地方,锁起来,喜怒哀乐皆由她。
就如现在。
“师叔?”他见她似有呆,含笑叫了她一声。
“走吧。”元清徐回了神,再看时,枕舟仍是枕舟,虽然与江既白有着相似的眼睛相似的性格,但他也有江既白少年时从不曾拥有的神采。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