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猴儿子近期刚长了两颗乳牙,新鲜得很,可能还有点儿“劲儿”,看见啥都想咬咬。
一转眼,余晖小筑到了。
姜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撇开,下马车和齐刃一块儿走过去。
后者先朝窗棂扔了块小石头,待屋内亮起两盏油灯,暗号对上,没有异常,这才继续往前。
推门而入看到姜尚那一刹那,父女俩都眼氲了下。
姜尚快速别开脸,以防自己忍不住落泪。
姜嬴也吞咽了一口,这才上前,“父亲身子好些了吗?”
姜尚对着榻内,半响才回过头,笑了笑,“好多了,这次多亏了嬴儿。
“内心里,总感觉你们都还是孩子,还需要父母遮挡风雨,不曾想,我们嬴嬴早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样子,倒是比你三个哥哥,还有……嗐,嬴儿比他们都坚强,也能干。”
“爹爹何必这般正儿八经赞誉,倒好像把我当外人了呢。”说着,姜嬴自然搬了把椅子,在姜尚榻边坐下。
朝齐刃使了个眼神,他立马将手中的牛皮袋放在桌上,然后关门退了出去。
姜尚微微不解,“嬴儿这是?”
“女儿接下来和爹爹说的话,非常要紧,爹爹一个人听便可以了。”
并不是信不过齐刃,只是他早已知道没必要再听一遍。
三言两句,姜嬴既道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又不多浪费唇舌。
对上姜尚吃惊振奋的目光,像个高深莫测的女谋士。
“总的来说,爹爹,便是我刚才说的那般,贼人所图不明,但无非就是边关、姜家或者王爷的什么仇家,但不管是谁,咱们都不能让其如意!”
“本来若不急的话,还可以留爹爹多将养些时日,待腿上的伤好全,再去往边关的。
“但现在瞧着,给爹爹下毒也好,刺杀也好,定都是不想爹爹那么早回去,甚至永远回不去,那么,这些人的图谋,必定不小。”
姜嬴话音还没落,就见姜尚神色激动,狠狠拍了一下床板撑着就要起身,“不行,不能再等了!曜城是南昭和元国之间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最重要的一道,我不在,最大的好处便是夺取耀城相对同容易啊!”
“爹爹的意思,那些人的目标,是曜城?”
这一点,姜嬴倒是没想到,不禁挑眉一惊。
姜尚双腿无力,又跌了回去,痛得他眉头一皱,摇摇头,“爹不确定,但爹一辈子,身无长物,也没得罪什么人,手中最值钱的,便是兵权,而这兵权的作用,正是守卫南昭国土。耀城,恰恰是这片国土的重中之重!”
姜嬴点点头,“好,女儿大致明白您的意思了!您快冷静冷静,别这般动怒,再加重了病情。这次呢,您前脚一出发,女儿后脚就求王爷散播您双腿已废的消息,这样想必便不会再有人非要杀您不可。
“您前去边关,大可故意装作腿废颓丧的样子,无心军事,借这个机会,一边好好把腿伤养好,也好好瞧瞧,到底是谁在搅风弄雨。”
小女儿家,嗓音脆甜,面容娇美,正该是谈论哪家的脂粉更好闻,衣服更漂亮,或者哪个郎君更俊之类的。
姜尚看着此刻运筹帷幄的小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欣慰、自豪、骄傲,但更多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