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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决明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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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祈春背对着窗子,透进来的日光跳跃在她的乌上,她明媚的容颜更灿烂起来,笼在光后的面靥如春水绽放。

“嗯,来看看爹爹。”苏祈春亮盈盈的眸光落在6之山身上,“还有山哥哥。”

苏祈春望着6之山,目光流转,她娇小的身子掩住了6之山的半边脸,他一只眼藏在阴影里,另一只眼正被光影笼罩着,又长又翘的眼睫覆在眼睑上,犹若躺倒在溶溶白雪地里的一排鸦羽。

仿佛感受到苏祈春的眸光,6之山的脸朝着苏祈春的方向转了转,光影在他脸上一点点流过,照出眼皮之上的青色药草,那药草斑驳地涂在眼皮上,平白地为他这张清隽的脸添了些破碎。

6之山应当是个很好看的人,哪怕他是个瞎子。

苏祈春再一次这么想。

苏知辛正倚在桌边,来回地翻一本旧的医书,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沉思叹气。

苏祈春本欲收回目光,去找爹爹,却在眼角余光处望见了6之山带血的唇角。

“山哥哥,你的嘴……”苏祈春身子往前探探,额头几乎要顶在6之山的鼻尖,她有些担忧地看着6之山的唇,下意识地咬咬嘴唇。

6之山鼻尖忽地溢满微苦,有个细细绒绒的东西飘在他鼻尖上,惹得他鼻尖直痒,手心麻。

苏祈春表情凝重,她曾在医书中见过多个口中染血的案例,无一不是暴毙而亡,加之6之山本就病怏怏的,苏祈春更加怀疑他病情之严重。

她来不及细想,低头按住6之山的手,6之山本能地想要抽回,苏祈春望着他抽出的手,娇嗔一句,“山哥哥,不许动,纤纤要给你把脉。”

6之山的手停在半空中,淡淡的光照出他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背,听到苏祈春的话,6之山僵了一瞬,喉咙滚滚,覆满青色药草的眼皮下的眼珠转了转。

见6之山不动了,苏祈春抓住他的手,将手按在椅子把上,四指搭在手腕上,细细地读着脉搏。

好半天,苏祈春蹙着的眉尖才舒展开来,紧揪的心慢慢平静她放下6之山的手,轻叹口气,“还好没事,山哥哥,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嘴给咬破了?”

若无内伤,嘴唇出血那便是外力所致。

6之山坐着,要比站着的苏祈春矮上一些,他微抬下颌,冲着苏祈春的方向点点头。

苏祈春一面觉得还好只是咬破了唇,一面又觉得6之山未免也太不小心了,她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将其叠成三角的形状,用它缓缓拭去6之山嘴角的血,又跑到百眼柜处,拿了几根草药。

6之山听着清脆的铃声远去又离近,直至静谧,小小的人儿再次站在他面前,挡住一半的天光。

苏祈春将几株药草放在他手心,声音里有种想凶却忍不住凶的意味,“山哥哥,这是蒲黄草,可止血生肌,你放至嘴里嚼出水,这样你的嘴能好得快些。不过……这药有些苦。”苏祈春想起从前喝药的痛苦场景。

苏祈春的话音刚落,6之山便毫不犹豫地将手心的几株药草塞进嘴里,苦涩的滋味蔓延在他的唇周,浑浊的青汁沿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他面不改色,如同在做一件极简单的小事。

苏祈春瞪圆了眼看他,清亮的眸子震了震,她蹲下身子,胳膊肘放在椅子把上,双手托着两腮,抬头望着6之山,“山哥哥,你真厉害,都不怕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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