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五更天了。
还能再睡好一阵。
希岄翻身换另一边侧睡,已经很是小心轻缓,但还是牵痛前胸后背的鞭伤,一遭下来,她睡意全无。
转而往窗户外看去。
他应该走了吧。
那么大雨,大可等她醒来再做做样子,毕竟腿瘸能装,温和的假面也能装,还有什么他不能的。傻子才愣站。
正想着,忽然听到了几声咳。
这咳声一听便是压着嗓出的。
希岄紧了紧手,想起魏砚凊因着她一石头只能活一两年,她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人家本来就没多久可活,这下怕是又要病一场了。
但转念一想,他把她压身下的时候,可没顾她的感受,还害得她伤口加重。
站,就让他站个一天一夜又如何,话都放出去了,她当初在地洞里受的罪可比他重得多。
希岄拢紧被褥,闭上眼继续睡。
雨声滴滴答,偶尔几声闷雷。
还有他断断续续的咳嗽。
希岄又翻了个身。
看眼微亮的窗外,雨是不是停了?
正犹豫要不要下床去看两眼,忽然听见聂庆的说话声。
聂庆刚办完事回来要汇报,却听底下人说魏砚凊在雨里站了一夜。
他急忙赶过来,刚喊了声“主子”,便被魏砚凊叫住。
“外面的事可都办好了?”他声音嘶哑,两眼充血,差点把聂庆吓一跳,他上次见魏砚凊这样还是豫峡关屠城的时候。
“都办好了。”聂庆拱手,往希岄那屋睨了一眼。
“嗯。”魏砚凊轻轻点头,身子摇摇欲坠,但依旧立于雨中。
雨其实没停,只是从大雨变成了毛毛细雨。
半响,聂庆没走。
魏砚凊看他一眼:“还有何事?”
聂庆摇头,想拿起地上的那把伞,魏砚凊突然声音一冷,“我的事,何曾轮得到你来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