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拓跋焘做下了决定:“我以神的名义,让我们的战马踏过统万城头,无论多么坚固,都要给我攻打下来!”
这是拓跋焘第一次在大殿上雷霆大怒,也让所有大臣领略到了这个皇帝的喜怒无常。暴怒过后,一切恢复平静,大臣们谁也不敢再提反对意见。
今天拓跋焘算是在众权臣面前威风了一次,可是这统万城绝非一句话的事,如何才能拿下这无坚不摧的城池是个头疼的问题。拓跋焘回到寝宫,在宫殿里踱来踱去。
这一仗现在势必关系着北魏的前途,如果这一仗败了,不仅会让周围国家嘲笑他这个新任皇帝无能,出师不利,也会让他在众大臣面前失尽颜面!
要想取得胜利必然得想出一个完全之策,既然他有派到各国的探子,那么在北魏境内内也会有其他国家的探子,虽然他已命人封锁这个消息,但是要攻打大夏国的消息迟早于是会传到其他国家那里。
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到时候不要说攀上统万城的城头,估计还没到城下就已经遭到其他各国的围追堵截了。
思来想去,知我心者还是师傅崔浩,北魏之大,估计只有崔浩能想出万全之策了,拓跋焘深夜换了便装准备到崔浩的府上讨教一二。
虽然表面上拓跋焘和崔浩是君臣关系,但私底下两人以师徒相称。因为拓跋焘是崔浩看着长大的,崔浩曾辅佐爷爷拓跋珪还有父亲,对他的脾性了如指掌,无论拓跋焘想什么,崔浩总能猜出来。
就像今天在朝堂上,崔浩深知拓跋焘的脾气,故意不回应那些贵族的嘲笑,因为他知道皇上胸怀天下,欲统一中原,可是却得不到支持,那拓跋焘可就要生气了,而且会是一场风暴。
夜色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策马疾驰,黑色的披风随风拂动,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少年秀美的脸庞上,冷峻明亮的双眸透着高山流水般的清澈。
很快,拓跋焘勒马在崔府门前停下,纵身一跃从马上稳稳落下,来到崔浩府上。府上的小厮忙去通报。崔浩对皇上的深夜来访似乎能猜到七八分,皇上一定为今日在朝堂上的事烦恼。
“臣不知皇上到此,未能及时迎接请皇上恕罪。”崔浩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这里不是皇宫,我们还是师徒相称吧。”拓跋焘笑着将崔浩扶起。
“想必皇上深夜到访,一定有什么事情吧?”崔浩问。
拓跋焘点点头说:“我们到内院商议如何。”
“好好”崔浩答应着,一边对下人说,“准备些酒菜送到后院,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下人忙跑到后厨忙活了。
来到后院中,拓跋焘在庭院的石桌旁坐了下来,所谓九月正是秋高气爽之时,院墙上的爬墙虎长得郁郁葱葱,微风拂过,掀起层层涟漪。
“皇上,在这里议事可好?”崔浩问。
“师傅的别院倒是别有韵味,我想我今日到访的目的师傅应该能猜出来吧。”拓跋焘不加掩饰的问。
“皇上的心意,臣怎会不知。”崔浩笑道。
不一会儿,下人纷纷上前将菜肴置于石桌上,崔浩亲自为拓跋焘斟上美酒,拓跋焘抿了一口赞叹道:“好酒”
“师傅觉得此次攻下能有几分把握?”拓跋焘开头道。
“一半一半,皇上应该知道统万城无坚不摧,四周围绕着护城河,加之黄河天然屏障可谓是易守难攻。”崔泽平静的继续道,“赫连勃勃倾尽国之财力只为打造无坚不摧的统万城,为的不就是可保万世基业。”
对于自己的这个民族,骑射自然是鲜卑士兵的强项,他自幼练习骑术,刀剑次之。拓跋焘深知鲜卑士兵不擅于攻坚作战,于是想到了闪击战。
《孙子兵法》进攻战的一个重要思路是——以极快的度突袭敌军,致使敌军未反应过来就以取得约半数的胜利。
书中写道:“进而不可御者,也。”并对快产生的冲击力作了至美的比喻:“激水之急,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
“事在人为。”拓跋焘朝崔浩微微一笑道,“我觉得对付匈奴可采用闪击战,我军可多路进攻蒲阪,杀对方个措手不及,趁势渡过黄河,快进攻统万城,我就不信以我北魏大军还能攀不上统万城的城头,只要有一个,就会有两个。”
“皇上的想法很好,不过……”崔浩欲言又止。
“无妨,师傅想问什么尽管问。”拓跋焘说道。
“皇上此次攻打夏国可是为了赫连公主?”
“是的,我是有私心,我不希望我心爱的人嫁到南宋,也不希望看到宋夏联盟。”拓跋焘坦言道。
崔泽笑着一边喝酒一边捋着胡须:“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虽然老臣从未见过赫连公主的美貌,但也略有耳闻,只是武力不一定是唯一的手段,我怕会事与愿违。”
“师傅的意思我懂,只是赫连昌的残暴是出了名的,他连自己的兄弟都一一残杀,赫连馨儿也是他手里的棋子,如今我也只有破釜沉舟。”拓跋焘目光坚定。
崔浩也不便再多说什么,若是夏国兵败,那么赫连馨儿自然会成为奴隶被送入魏宫,也算是达到了拓跋焘的目的。
拓跋焘欲兵分三路进攻蒲阪。对此崔浩很是赞同,于是两人在庭院里对酒畅饮,对此崔浩也说出自己的想法,两人看法一致,兴致勃勃的讨论如何制定攻城战略。
“可是如何渡过黄河,浩浩河水就是个天然屏障,加之那无坚不摧的统万城,虽然战略是有,但取胜的把握还是不大。”拓跋焘坦言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