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内城街道上空无一人,连城门口守城的卫兵都敛气屏声,谁人敢在皇城脚下如此肆无忌惮?
苏心暮放下车帘,马车也恢复了行驶,静影狼狈地爬回了座位上。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如此放肆?”
“就是我提醒姑娘要避开的人。”
静影掸了掸衣服,脸色跟吃了浮光做的饭菜一样难看。
“他们是我师父的门徒,玄朝门的弟子。”
苏心暮瞠目结舌。
“他们……”
“招摇过市,欺男霸女。”
静影拿起桌上的茶杯想喝茶,才现杯中的茶水已经泼出去了。
“这是为何?”苏心暮诧异。
“朝中权贵迷恋养生极乐,向往青春永驻,我师父善于炼丹,他所制的丹丸在京城风靡一时,万人追捧,玄朝门的弟子由是飞黄腾达,地位显贵,言行放诞也是有的。”
静影面无表情地说,好似玄朝门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苏心暮仔细打量了他一遍,觉得玄朝门内的异类应当是静影才对。
日上三竿后,苏心暮与静影终于到了储阳秋的府邸。
下车之后,苏心暮站在门外,仰视着玄朝门高耸入云的屋檐和刺眼的朱墙,墙上屋檐角一律雕着鎏金的仙鹤,展翅欲飞,门口蹲守着两方气派的石兽,眦目獠牙,狠瞪着每一个入府的人。
正门外人群熙攘,身穿锦袍的达官贵人在门徒接引下络绎不绝地来往进出,侍从簇拥着一群贵妇人,一阵香风袭来,权贵妇人衣袂飘然有如神仙下凡。
“这边走。”
静影看也不看往来的行人,领着苏心暮避开正门,一路七拐八弯地来到一扇角门前,趁四下无人,抬起门闩钻了进去,又“啪”的一声下了钥。
“我们要这么小心吗?”
苏心暮跟着他钻来钻去,甚是奇怪。
“在玄朝门内若是想要不为人知,恐怕比登天还难,苏姑娘,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回来的。”
静影领着她猫着腰钻过一道狭窄有如石山洞穴的通道,总算是进了内院。
出了石洞,眼前豁然开朗,院落内是一片广阔良田,周围花树成荫,池塘内微波粼粼,池边芳草萋萋,有如皇家内苑,此间田园景色与府外全然不同。
苏心暮环顾四周,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那些人去哪了?”苏心暮问。
“前厅,来交游的客人是进不了这里的,苏姑娘跟我来。”
静影熟练地在院中穿行,又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到得一处宅院,院门是一扇柴扉,院墙粉白,墙头灰瓦高耸,仿苏州马墙而建,看上去比方才府外的装潢素净得多。
静影推开柴扉便进,苏心暮跟着他,到了中庭。
中庭是乡村院落,苏心暮一眼便看见当中坐着一个人。
那人斜倚在一方草席上,身着扎眼的赤色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