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姿挺拔,剑眉星目的,一袭大红飞鱼服好生打眼。
寻桃觉着颇为眼熟。
可于脑中思寻了良久,愣是没能想起来人是谁。
是以,她往旁侧挪动步子,欲从其身侧绕过,怎料这锦衣卫亦随着她行径而移了脚步,再次挡了她的去路。
她往右挪他拦左边,她往左去他堵右边。
终于,叫她堆起一腔怒气,霎时化作团团燃上心口的星火,她右脚往地面一跺,便怒声质问眼前人:“你作何拦我去路!”
毫不加掩饰,言语中的怒意都溢了出来。
这锦衣卫才一拱手,闻声道:“桃姑娘莫气,在下谢执,因着实在找不见姑娘,才冒昧在此等候……”
寻桃这会儿终想起来人是谁来。
上回骗她说捡了支钗子的不就是眼前这锦衣卫?!可她素来,对故意坑骗她及那拦她路的人没甚好感,尤是今日,且方才他说甚来着?是特地等她?
思及此,她两道细长的水弯眉一蹙,没给他好脸色看。
“那不知,谢大人有何贵干?”
谢执剑眉微皱,仍是闻声问她:“姑娘这般着急,如若遇着了甚事可与谢某说说,宫中巡查一事向来是宫中锦衣卫负责,说不准有谢某能帮上忙的。”
“谢大人好意,但没必要。”
少女嗓音清冷,话里甚都不带半点情感,抛下句语气颇为不善的话,都不再瞧他一眼便兀自提着裙摆绕过他去了。
哪还有前些日子和善的影子?
听闻此事后,圣人摩挲着下巴思忖了许久。
赵文深一贯不信鬼神。
他独独担忧,是有人暗中作祟对陈明珠不利,是后宫混入了别有用心的东西。在得知此事之时,并非未想过交由尚方司处理。
可他深知尚方司并非绝对信得过,每每想到此,心底便泛起阵阵烦闷。
终了,他唤来刘德厚,吩咐差人好好彻查此事。而后,摆手遣她下去,却又在她退下之时叫住她,提醒:“回头吩咐下去,此事莫要声张。”
自始至终,圣人眉头都未舒展过半分。
打她步入殿内起,气氛似乎都是压抑的。
琉光仙鹤香炉白烟袅袅,沁入鼻腔是木质的淡淡香气,圣人神情凝重,遣退宫监之时,眼中的躁意与不耐几近是要自眼中泻出来那般。
是以,她半句都未多言。
将事情一五一十上禀后,便匆匆离了敬安殿。在圣人话时,她连声应是,可回宫路上也不住的想,今儿的圣人真奇怪。
直到,在游廊下碰着生生掐断她思绪的人。
那一抹红倚靠着廊柱,听见脚步声直起身朝她瞧来。
顷刻间,寻桃觉着自个儿呼吸都要凝滞了。
又是那个锦衣卫!
他还在!
这人到底想作甚?!
寻桃没搭理的心思,是以,她将他视作空气径直从其身边越过。
怎料,这人还是大步随了上来,拦在了她跟前。他本就生得高大,如今往这一杵,俨然一堵肉墙,便是将眼前挡得密不透风。
一时寻桃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往腰间一掐,便先一步开口:“你到底想作甚?”
“谢某无别的意思,只是想……”
“大人好巧。”
乍然间,一道冷冽的嗓音飘然响起,将他未出口的后半句话生生扼杀于喉间。这声音寻桃再熟悉不过的,可不是那死太监颜玉书?
二人一并循声望去,见来人一袭青衫,脑上乌帽戴得规正,唇角似乎还噙了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步子迈得小,不疾不徐,行至谢执跟前煞有其事地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