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浴巾滑落,堆在人肩膀,露出笔挺鼻梁,眉毛末梢因浸泡过水而更显浓黑,长睫一颤滚落几滴水珠,掉在平直纤瘦锁骨与晃眼白皙胸膛。
他仅穿了件掉肩吊带。
虽说并非未着寸缕,可衣服碰过水紧密密贴在身,浴巾遮住略育的小小鼓包,恍惚一见误以为是丝绸褶皱引起的反光。
即便同为男性,碍于身份孟林不好明目张胆凝视,忙后退到位置低头,朝徐老先生稍稍鞠躬:“我先回避。”
“哪来的塞耳毛驴?”
踩地声咚咚,频率又快又急,孟林来不及躲,他视野出现了一双白皙瘦长的脚背,趾骨根根分明,脚趾圆润,因浸泡时间过长皮肤有了浸渍,边缘处白白皱皱,倒有种另类可爱。
那时,徐钰鸣不过十八九的年纪。
他五官模样姣好,带点被全家人宠坏的娇纵,刚入夏气温算不得高,即便如此,对方依然固执戏水,搅得小片湖都不得安宁,上了岸,又折腾周围跟着的人手忙脚乱。
孟林的心随那几响脚步咚咚直跳。
“爷爷,您说是娃娃亲,怎么找来一个,这么迂腐无趣的中年男人?”
语气夹枪带棒,讥讽感十足。
当在场所有人期待孟林该如何回应时,结果孟林仅是好脾气笑笑,斟酌片刻轻声轻语:“小少爷夸我少年老成。”
“少看不出来,老倒是顶顶格。”
“徐钰鸣,说什么混话!”徐老先生沉下脸:“快跟人道歉!”
“才不。”
还是少年模样的徐钰鸣背手,胸口展露无疑,有眼力见的大人已招呼自家孩子赶紧离开,几个人偷偷摸摸朝徐钰鸣比拇指,朝他打手势。
谁料胳膊粗的拐杖扬起,重重砸在徐钰鸣白生如藕肉的小腿,登时,浮现骇人红痕,两三秒时间肿得堪比萝卜。
一时间,佣人乱做一团,心肝肉的称呼齐飞,还有几位看徐钰鸣长大的嫲嫲扑到徐老先生身边,声泪俱下哀求打小少爷先打她们。
徐老先生震吼:“打得就是他!越来越没礼数,兄弟阋墙顶撞长辈,把他给我关偏院去,不许任何人替他说情!”
闹剧轰然落幕。
再后来,逃跑、妥协、成婚。
期间短得仅半年时间。
以至于孟林以为,有人在背后从中推动这一切,等他向徐老先生求证,老人坐在前来贺喜的人群中,多日阴沉眉目难得展露笑意,高举双手抱拳。
“恭喜恭喜。”
孟林在声声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夸赞中安静伫立,大红喜服加身,俗气如火焰的绣球垂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