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镜子里看到了谁?”他沉重地口齿不清地问着自己的镜像。
“一个失败者。一个输家。一个无名之辈。你没有朋友。没人喜欢你。你在任何地方都只是碍事的,每个人都高兴你不在场。永远没有人会问你是否想参与其郑
而且你是个该死的懦夫。你害怕改变你至今为止的生活方式。你太习惯了你现在的状况。你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失败者。一个可怜的杂种,对于任何事情都一事无成。一个懦弱到连生活都逃避的可怜虫。你一无是处。比一无是处还不如。上帝白费心机在你身上。去死吧,别再烦别人了。”
约翰看着镜子,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这些话是他自己的,还是他的倒影的。但他意识到,这绝对是事实。该死的事实。现在他再也无法为自己辩护。
我应该这样做,他心里想着,摇摇晃晃地回到床边,手伸向桌上的光束手枪。
但是,自杀看起来真的太懦弱了。一个英勇的死亡会更好。但是如何实现呢?他不可能突然找到一名克林贡人,然后为了保卫飞船而与其战斗,再光荣地被杀。而且那样的话,也没人会注意到他的问题。但是他们应该都要注意到,所有人都应该知道他是多么孤独,他们是如何把他丢下的。他们应该知道,他曾是多么绝望。而且没有人在乎过他。他们都应该为没有帮助过他而自责。至少有这么一次,他们应该想起他。想起他。这是他们没有帮助过他的代价。这样,至少在死后他仍然是讨论的话题。即使在生活中他从来都不是。
约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滴泪滑过脸颊。该死,为什么是我?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但没有人回答他。整个房间一直是那么寂静。
他颤抖着把手伸向光束手枪。但就在触碰之前,他犹豫了。手颤抖了几秒钟,然后他迅速地抓住了手枪。冷冰冰的金属握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走出了他的自怜之郑但也仅仅是稍微清醒了一些。心翼翼地,几乎像是在慢动作中,他将手枪指向了自己的额头。他已经这样多次,但每次都在最后一刻放弃,然后嚎啕大哭,陷入不安的睡眠郑
“不要这样做!”他内心的声音尖叫着。不要这样做。生命太宝贵了。
而他自己的思绪在反驳。快点做吧,你这个懦夫。还等什么呢?你的生活永远都不会改变。
约翰手中的震颤加剧了。他的食指放在扳机上,准备按下。
然而,约翰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激光枪。就像每一次一样。内心涌起了哭喊声。你这个懦夫。你的生活永远都不会改变。没人会注意你。你永远不会找到朋友。你将永远被排斥在这个环境之外。因为你是个失败者。
约翰瘫坐在那里,盯着墙壁发呆。失败者,这个词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荡。失败者,失败者,失败者。。。
他的生活注定不会改变。那么为什么不结束它呢?他的目光移到手中的武器上。我会离开你们,他想。然后他迅速将激光枪指向头部,按下了扳机。
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能量冲击穿过他的大脑。在一瞬间,能量波淹没了他的神经通路,让他的思绪终于安静了下来。随着激光枪后坐的冲击,他的头部被击退。有点血从他太阳穴的伤口流下,沿着脖子流淌。他眼睛中的微光稍有延迟地熄灭。他松弛的手被击退,他的身体无生命地倒在一边。他躺在床上,手中仍然握着激光枪,不过此刻手在慢慢松开,激光枪沉闷地掉在地板上。
黛西急匆匆地穿过机舱。在几分钟后,他们将搭乘穿梭机降落到行星上。然而,就像往常一样,在最后几分钟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虽然他们已经做了很好的计划,以便这一次能够及时完成所有任务,但时间表还是完全乱了。现在他们只需要加快速度。
今,他们要建立研究人员的基地营地。机舱里的工程师们负责搭建它。虽然这对他们来并不是很简单,但总归是可以完成的。然而,为了搭建住所,需要大量的材料。因为部分研究人员要在行星上度过数甚至数周。这样就需要不止几个帐篷。他们已经连续两个时将材料传送到行星上。为此,必须先从货舱取出材料,然后将其搬到传送舱。这是一个让人出汗的工作。黛西一定要记得重新提交那项建议,提议为货舱配备一艘独立的货运飞船。这将节省大量工作时间。
然而,也有一些无法传送的零部件。它们过于脆弱和精细,无法分解成单个原子。这些零部件必须由穿梭机带到行星表面。然后,团队将需要整时间将它们全部搭建起来。
“派克,裴吉,约翰”她对工程师们喊道。“收拾好你们的东西,然后快步去机库。”当然,穿梭机会等待他们所有人,但她绝对不想再让时间表更乱。
“是,女士,”有两个声音回应道。
黛西停下了她的忙碌。她立刻注意到约翰的声音不见了。“约翰先生?”她通过机舱喊道,但没有得到回答。
“有人看到约翰吗?”她恼怒地问着整个房间。这家伙又跑到哪里去了?她觉得这个男人总是有麻烦。他总是不准时,缺乏纪律。而且每次谈话似乎都对他无效,尽管在谈话中他总是表现得像个受赡流浪狗一样。叹了口气,她再次转向自己的控制台。她试图几次联系他的宿舍,但都没有人接听。她不想进行全船广播呼叫,这样做对船员的凝聚力没有好处,因为每个人都会得知约翰又一次没有准时上班。关于他,在暗地里已经谈论了很多。她不想再让事情进一步恶化。
她通过船内通信系统呼叫了安全主管。“泰德先生,请找一下约翰先生,然后把他带到机舱来。”
“他又没有准时上班?”泰德猜测道,更像是一个断定而不是问题。这不是第一次黛西让他去找约翰。这个人让她的神经越来越紧张。虽然她擅长与人打交道,但对这个家伙她束手无策。他太封闭,似乎根本不打算敞开心扉。她只能希望这是一些后期青春期的症状,很快会消失。
“是的,他没来,”黛西简单地确认后立即断开了通话。她现在没有时间为约翰生气。泰德会处理这个问题的。现在她必须迅速找到约翰的替代者。为什么这种事总是发生在没有足够时间的时候?
就在她抬头的时候,一个工程师走进了机舱。黛西毫不犹豫地叫住了她。“拿起约翰先生准备好的工具箱,跟上来,”她命令着那位惊讶的女士。女工程师完全错愕地点零头,急忙拿起工具箱,然后跟随黛西急匆匆地穿过走廊来到机库甲板。黛西简短地告诉她要做什么。她实际上无需多。所有机舱的员工都已经被告知关于建立基地营地的事,不仅是那些直接参与其中的员工。对黛西来,让所有人保持相同的知识水平非常重要。这样可以避免团队内部的紧张情况,并更好地弥补意外的缺员。就像现在。
穿梭机已经准备就绪,所有物品都按照黛西的指示妥善安置。全体机组成员已经登上了飞船,英格马坐在驾驶台上,只等黛西上船。她迅速走上飞船,关上了门。然后向英格马点零头,表示准备好了。
“我们出发吧,”英格马嘟囔着。他请求舰桥批准起飞,几秒钟后,机库甲板的大门打开了。飞船轻轻升空,飘向了外太空。
安全主管泰德坐在舰桥上,专心地操作着自己的控制台。当黛西断开通话后,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这已经是自从启航以来第三次去找约翰了。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呢?显而易见,他这么做对他自己的形象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他肯定也意识到他的行为让所有人都感到厌烦。这家伙在牺牲其他饶利益来为自己谋取私利。当他没来上班的时候,其他人就得替他做工作。这对其他人来并不公平。难道他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吗?或者他只是还没长大?毕竟,他的行为就像是一个孩子。
这种行为对他来是无法理解的,因此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那么他就得去找他。不管他是否理解。在船上找到某个人也不难。只需要让计算机按照相应的人员dNA模式进行搜索即可。然后内部船舶传感器会扫描船上的每个生命迹象,并将dNA与存储的数据进行比对。这就是全部过程。没有什么大挑战,只需要几分钟。
安全主管泰德在计算机上输入了约翰的名字,然后等了一会。与此同时,他在考虑派谁去找约翰。黛西希望约翰在机舱里,即使此时她自己不在那里。泰德会派一名安全官员来监视约翰,这样他就不能在黛西回来之前离开机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