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婳的二叔,当年科考入仕后便一直留在长安,如今正担任礼部尚书兼太子太傅。
按照关系亲疏,兄妹三人先去了端王府拜访祖姑母——当年那位从陇西远嫁到长安的谢氏嫡女,如今的老端王妃。
之后再去了嫡亲二叔家。
一整日亲戚走下来,明婳觉着她的脸都要笑僵了,尤其鬼天气还这么闷热!
待夜里回到王府,见她一副蔫儿吧唧的小白菜模样,谢明霁和明娓一合计,觉着以自家妹妹未来太子妃的身份,除了端王府和谢二叔这两家血脉相连的嫡亲,其他人家都不必她亲自登门。
于是接下来两日,谢明霁和明娓出门走亲戚,明婳留在府中,就当为即将来临的大婚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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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紫霄殿。
辽阔天边布满绚烂红霞,一棱一棱鱼鳞般,波纹林立。
太子亲卫郑禹甫一步入殿中,便见半敞的雕花窗棂前,一道玄色身影负手而立,静静望着窗外漫天云霞。
直到脚步声走近,那芝兰玉树的郎君才偏过脸,“如何了?”
郑禹躬身,叉手道:“回殿下,今日也是谢世子和谢大娘子一道出门,共拜访了三家,分别是镇北侯府许家、大理寺卿秦家、怀化大将军王家。”
稍顿:“谢二娘子和前两日一样,留在王府,并未出门。”
所谓树大招风,谢家兄妹一进长安,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长安城中各大势力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其中,自然也包括东宫。
原本裴琏对部下的吩咐是,有异动再来禀报。
没想到谢家兄妹进长安第三天,亲卫便来禀:“谢世子在查许三娘子。”
裴琏一时也猜不透谢明霁为何突然调查镇北侯的小娘子,毕竟这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于是另下一道吩咐:“继续盯着,他们兄妹三人的日程行踪,每日来报。”
今日已是汇报的第五日。
除了第三日,兄妹三人一道前往端王府和太傅府,之后两日,谢明婳都没出门。
裴琏只当大婚将至,她在府中修身养性,静心待嫁,并未多问。
然而今日郑禹汇报完毕,本该退下时,却露出一分欲言又止的神色。
裴琏掀眸乜他:“有事就说。”
“也不算什么大事。”
郑禹垂道:“就是听到肃王府的奴婢们在议论,二娘子今日缠着谢世子哭了一通。”
哭了?
还惹得奴婢们都在议论?
裴琏皱眉,鬼使神差又想到前几日马车里那一双慌慌张张的乌眸。
虽然至今尚未正式见面,可他这位未婚妻子,实在是没什么规矩可言。
稍捻指尖,他漫不经心地问,“可知她为何哭闹?”
郑禹支吾一阵:“似是……似是因为谢世子和谢大娘子把她留在府邸,不带她出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