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又挪挪屁股,往旁边挤了挤,扯着老王坐在自己身边。
王姨“诶诶”应着,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掏出水杯,拧开先给了男人。
这边让座位的两个人显然是知道了这两口子丢了儿子,带着关切又询问起来。“你们报警没?警察怎么说?”
问话总是相同地好笑。
女人家总是爱问些,也更容易和陌生人拉进关系。旁边男人听了也关切地望向半个屁股坐在自己旁边的老王。
老王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无奈。
“报警了,只是孩子失踪三个月我们才反应过来报警,有些迟了。”
他们怀疑了当时去的所有人。
杜明军、刘虎、陈朵。
可是没有人有嫌疑。
“这确实。过了时间警察找起来也是难事。”
女人伸出手,握了握王姨的手。两人的手都粗糙,互相捏捏都能感受到手上的茧。
安慰无声,王姨却能感受到女人的善意,“谢谢。”
每一次坐火车,都是王姨感受陌生人善意的时候。丢孩子这种事,很多人会对他们抱有善意,同情,亦或者怜悯,少有的人怀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可那些和善意比起来就不重要了。
两个麻木的人只有在这时候能感受到自己还存活着,也只有这种时候会让他们又燃起些希望的火苗。
这么多人都想要他们找到孩子,那孩子肯定能找到。
老王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去找了乘务员,他站在乘务员的那节车厢头玻璃窗前,手里拿着寻人启事。里面的乘务员将门打开,认真听了老王说话,可列车规定严,最后乘务也没有答应老王的请求。
“那没事,麻烦您了。”老王弯着腰,给乘务员鞠躬点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被拒绝,常有又容易忍受。
中途停靠站乌兰,有二十分钟,他交代妻子在座位坐着,自己去站台抽根烟。
那个丢孩子的蓝衬衣男人已经站在垃圾桶前面,看见老王也过来,掏出烟盒示意来一根。
手上拿着的寻人启事只剩几张,老王默默盯着上面王今平的笑脸,眼底深处露出点慈爱来。
之前邻居没怎么夸过儿子的长相,至多说几句乖巧懂事。
那是他们没眼光,不懂得欣赏。王今平在他眼里那是一等一的俊,就是不知道等找到后,孩子会变成什么样。
他看着照片上孩子的轮廓,仔细推想。
肯定黑了,也瘦了。给人家打工吃不饱饭,又不像是在家,可不是会瘦吗?所以等儿子回来,一定要给补补。
嗯,学学做鱼,孩子爱吃鱼。
酸辣的,清蒸的,各种各样的做法都应该要学学。
站台其他地方,有人在大声讲电话,有些人一串笑闹着,只有这儿的两人安静地等待这根烟的结束。
蓝衬衣的男人手上拿着个翻盖手机,周边已经磨得褪了色。他拿在手上一直转,眼睛时不时看一眼暗着的小屏。
突然间,蓝屏亮了,紧接着是一声嘹亮的男声。
他迫不及待打开,“诶诶。”手上的烟已经掐了,按灭在垃圾桶上面,烧出点灰白的沫。
“真的吗?”
那边的声音不大,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