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李隆竟和李长空一道来了,正议论纷纷的众多考生纷纷偃旗息鼓,朝他们投来奇怪的目光。
一半的目光落在李长空身上,似乎是想见识见识这位年轻得过分的李安北究竟是何模样。
另一半的目光,则落在李隆。。。的脚上!
只见其脚上,竟无鞋履,反而是带着已经晒干了的淤泥,走起路来,咯吱作响。
一身打扮,更是如若刚下地的老农,哪里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
离得近些的,甚至能闻到李隆脚上淤泥所散发出来的阵阵臭味。
这味道不大显眼,平日还有可能忽略,可现在。。。,显然是忽略不了的。
反而备受瞩目。
瞧见这么一幕,已经有人小声开骂:“如此作态,成何体统?”
“待会面圣,若是惹恼了圣上,可万万不要迁怒于我等。”
“这李隆,当真不愧为乾都城之耻。如此重要的日子,竟衣衫褴褛,赤着脚就来了,当真是没把这进士的名分放在眼里。”
若不是顾忌李长空的存在,这骂声,只怕还要更恶心,更大声些。
();() 不过好在,出门在外,李隆又恢复了那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超然物外的模样。
说人话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请状元郎,赣州贺太白,上前!”就在众人议论间,喊礼太监高亢的嗓门直接响起。
其身旁,赫然又出现了一批新的太监,手上的托盘中,盛放着独属于状元的红袍,另外还有玉牌,其上镌刻着景行十七年一甲状元贺太白等十二个大字。
这就相当于是后世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了。
而这一幕,便是让无数寒窗苦读的学子们心心念念的正德殿唱名。
贺太白听见自己的名字后,也收敛了傲气,脸上带着几分庄重,一步一顿,走上前去,在太监的帮助下,穿上了红袍。
“赐进士及第出身!”恰逢此时,喊礼太监高亢的嗓音再度响起。
贺太白满意地点了点头,每一次殿试,能获进士及第出身的,也就那么区区三人。
他能得其一,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就这样,贺太白穿着红袍,又回到了队列中。
不过此刻却没人再注意他了,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喊礼太监,希望能听见自己的名字。
尤其是陈道和张邯,都不由得暗自捏了把汗。
陈道是肩负着颍州陈氏的荣耀,输给有千年文脉之称的白鹿洞书院不丢人,但如果输给一个勋贵子弟,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张邯则是觉得,李长空、贾太岁这些人委实是有些厉害,尤其是李长空这个年纪轻轻的正五品安北将军,与他们整日待在一起,压力颇大。
若是能得个榜眼,也算是填充了几分资粮。
超过李长空是不指望的,但没准能排到贾太岁前头去。
万众瞩目之下,九个字自喊礼太监口中蹦出:“请榜眼郎,乾都城,张邯!”
尘埃落定,终究还是张邯更胜一筹,在殿试上扭转了会试时的颓势,一举超过陈道,被列为榜眼,仅在状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