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陌着人在荒原沙地上以衣衫简单搭了架屏风,这头隔着欧阳和孤行少,那头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
火光映射在衣衫上,将司徒陌与暗十一的一举一动投得清晰醒目。
孤行少侧身挡住欧阳的视线:“你确定暗十一能检查出来?”
“只要查得仔细,是可以的,”欧阳说着便往旁边挪,“你挡着我了。”
孤行少闻言立时黑了脸:“司徒陌的身材就那么好看?”
“啊?不是,我得看着暗十一有没有查仔细。”欧阳辩道。
“那何必让他查,你亲自去看岂不更合适?”孤行少阴阳怪气道。
“那不是司徒陌不愿意嘛!”欧阳道,语气听起来颇有几分惋惜。
“你还真敢想!”孤行少眉峰高挑,把着欧阳肩头,将人拉得转了一面,直接背对着篝火才罢。
突如其来被翻了一面,欧阳急道:“你做什么?”
孤行少沉黑着脸,咬牙切齿瞪着欧阳后脑勺:“你就不知道避嫌的吗?”
孤行少的话咬得太紧,欧阳偏漏听了最重要的:“避什么?”
“你是有夫之妇,不知道该和陌生男人保持距离?你还有没有点矜持?”孤行少大为光火。
欧阳恍悟,原是这茬儿……
不过孤行少竟然同个风月勾栏的女人讲矜持,莫不是头壳坏了?
但欧阳可不会这般反诘,虽说她盯着司徒陌并无半点邪念,但这诘得也太自毁脸面了。
“医者父母心,父母面前,没有男女可言。”欧阳大言不惭,又将司徒陌的便宜占了一把。
“你算哪门子医者!”孤行少嗤道,正好看见暗十一举着火把将司徒陌后背也一并查完了,司徒陌正手忙脚乱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欧阳满不在乎道:“能救人便是悬壶者,分那么明白作甚!”
“嘶……你是要烫死爷是不是!”司徒陌陡然大嚷。
原是他穿衣时,内掐的衣缝磨着了被火燎得肿的皮肉。
本来因着天凉,皮肉哪怕被燎得狠了些,却也无甚痛感,可是粗糙了些的针脚线缝在逐渐温暖起来的躯体上磨过之后,刺痛感就火辣辣的明显起来了。
这痛却也不是多不能忍受的,恰巧只是如同蚊蝇叮咬,却让司徒陌借着契机由着性子趁势作出来。
不为别的,被欧阳“摆”这一道,他还小心眼儿的没翻篇。
暗十一被问责,也不惶恐,灭了手头的火把,无波无澜站回远处去戒备着。
司徒陌果然是没有被蛊虫上身的。
欧阳道:“给你说了没有你,偏不信,要来受这份罪,怪谁?”
司徒陌急眼道:“你给爷说的是大概没有!但凡你有把握一点,爷用受这份儿罪?”
欧阳却慢条斯理点头:“那好吧,我说你身上有蛊,能平衡点了么?”
“你耍着爷玩儿呢?”司徒陌炸道。
“我这次说的就有‘把握’了呀,你看你还是不满意,真是挑剔!”欧阳道。
这种横竖都将过错推诿到对方身上的态度和语势,和孤行少还真有几分像。
司徒陌点着头小鸡啄米似的讽道:“你们,你们还真是一家人……”
欧阳自不觉得自己的方才的态度某些程度上与孤行少类似,一时间没听得懂,正待要问,却被孤行少打断。
孤行少牵过欧阳,因司徒陌的说辞嘴角扬起一丝浅淡的弧度:“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你还与她斤斤计较什么?”
欧阳被牵得一个激灵,赶紧要把手抽出来:“谁与你是一家人,别胡乱认亲。”
孤行少将欧阳抓得紧,也不计较她的否认:“检查也检查完了,是不是该走了?后面的东西没有追上来了吗?”
经此一提醒,欧阳才记起他们匆匆出来是因着她嗅到了蛊群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