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像是照了一面镜子一样。
但还是有些不一样,眼前这人细皮嫩肉的,眉间有些郁气和暴戾,着像娇生惯养且脾气不太好的贵公子。
听说东临国二皇子尤得盛宠,他打眼一扫,果然不假。
裴慕乔愣住了,他没想到,原来那两个人说的竟是真的,这世界上真的有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若说有一点相似可能是巧合,但两人生的如此相似,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这还能是巧合吗?
江贺礼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容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想着对方不知道有没有调查过他,还是自我介绍了一下。
“初次见面……”
“哐!”迎面来的一拳在次把他打到了地上,刚才拍干净的衣服又沾满了灰尘。
江贺礼捂着半边脸,舌尖传来一阵刺痛,口中有腥甜气弥漫开来。
话未说完就挨了一拳,他自然不愿意。
但裴慕乔像是疯了一样,红着眼睛半跪下去,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他的衣领把人给提了起来。
他双手抖,像是在用尽全力忍耐一样。
“这么多年你在外面想必过得很逍遥吧,为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必承担!”
裴慕乔曾听母妃身边的嬷嬷说过,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在刚出生时就死了。
在到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时,他意识到,这绝对是他那个一出生就死了的哥哥。
江贺礼咳了一声,打断了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裴慕乔只觉得可笑,他眼睛通红,似乎是要滴出血一样,“你知道我在东临国经历了什么吗?!”
所有人都说东临国国主是个痴情的男人,但裴慕乔只觉得恶心透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神狠,照着江贺礼的脸上又来了一拳。
“咳别打脸。”江·弱鸡·贺礼已经放弃挣扎,语气无力地说道:“我明日还要去上朝。”
他被拎起来,却闭着眼睛,这会儿也不在乎地上脏不脏了,抬起手臂用衣袖随便擦了擦流出来的鼻血。
到他这副躺平任打的样子,裴慕乔不知怎么突然泄了气。
他松开手,眼神复杂。
江贺礼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又去照了照镜子查自己脸上的伤势。
走来走去就是不问问自己刚才为什么挨打。
过了好一会儿,裴慕乔突然开口,“大婚结束之后,你和我一起回东临国。”
“凭什么?我为此寒窗苦读多少年你知道吗?”
听到他的话,裴慕乔冷笑一声,眼神嘲讽地上下扫了他一眼,“一个从四品的官?我纳妾都不会纳这么低的。”
江贺礼:“?”
见江贺礼执着,裴慕乔深吸一口气,“就凭你这张脸,回去之后一定会被老皇帝封为皇子,比你在这里做小官舒坦得多。”
“我不回去。”江贺礼的态度很明确,他随便拉了个凳子坐下,“这皇子真要像你说的这么好当,你刚才也不至于打我两拳。”
一般人要是知道自己是大国流落在外的皇子,早就已经欣喜若狂了,像这样还保持着思考能力的少之又少。
不过清醒没用,这件事不是他能做得了决定的。
裴慕乔站起来,冷眼着他,“没调查错的话你是天子身边的近臣吧。你猜过两日姜国皇上到我这张脸之后,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小官吗?”
当皇帝的哪有疑心不重的呢,尤其是自己身边人,那查得才叫一个严。
江贺礼不语,裴慕乔嗤笑一声,走到窗边想打开窗往外一下。
他这会儿没说话,因为要给他的‘哥哥’留一个时间好好权衡一下。
将手放在木窗上往外推开,“砰”一声,窗户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紧跟着这道声音响起的还有一个小孩子稚嫩的痛呼声。
裴慕乔蹙眉,探着窗往外,在窗户下面的墙边到了一个捂着额头眼泪汪汪的小奶娃,此时正用一双控诉的眼神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