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却突然有了些触动。
楚老对于楚扬,大概是不舍得吧。
世界在她们眼中,样子是不同的。
以前他想,齐田总有一天能明白,但现在他想,就算她不明白,大概也是可以的。就这样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就这样怜悯着他,怜悯着世人,也不会成为后宫妃嫔这种人,始终相信她自己所相信的,就这样活下去。就这样看了许多的恶,也仍然能以善意待人。
这些都是他所不能做到的事。
目送齐田走远了,长贵小声说“陛下,东西还没给娘娘呢。”
齐田把冠子摔了,剑也摔坏了,鞘上掉了一颗宝石。长贵捧着剑,拿着宝石问“奴送到长宁殿去?”
楚则居有些无奈,脾起来了就摔东西。“找匠人与她补起来罢。”
长贵称是。
楚则居却没有打算马上就走,还在原地坐了良久,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后才往宣室去。
坐下来打开第一本折子,就是宋阁老的,说的还是皇后。
他表情没有波澜,一页页翻下去,手上动作渐快,最后面无表情,猛地摔在桌上。
长贵吓了一跳,连忙跑去捡“陛下千万不要因为这些混账气着自己。有什么比自己身子骨重要的呢?”他算是看得明白,皇帝对皇后好啊,他两边都讨好,日子美滋滋的,再说他也是苦过的人,当然是希望饭碗活得越久越好。
楚则居说“他是好日子过得太顺畅,才这样整天盯着朕的后宫怎么样,皇后怎么样花开荼蘼(高干)。”
长贵立刻应声“可不是吗!这个宋大人,真是要不得,朝中那么多事不够他管的,后宫的事却要管,连皇后都要管上,以为自己是谁呢?!那皇后好与不好,都有陛下管。就是皇帝陛下您,也没管到人家里去呀。他未必比陛下还了不得!”
楚则居说“你去!”说罢就继续看下头的折子了。
长贵怔了,啥?我干啥去?
可也不敢问。这皇帝陛下刚刚才发了火。自己要问,那不显得自己不是皇帝的贴心小棉袄了吗!
应声道“是。奴这就去!”斩钉截铁。
可出了殿,愁眉苦脸哀声叹气。
长贵的小徒弟跟着愁,这揣摩上意的事,他也帮不上自己师父什么忙啊。
长贵想来想去,感觉自己是不是明白了点什么。一拍脑袋,调头就往宋府去。
齐田离开宫中,便往田家的活字印厂去了。
椿跟关姜在后一辆车,上车就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把齐田跟楚则居的说话告诉给关姜听。问关姜“你以为,娘娘是真的这样想的吗?”什么事都是她的错,她是同情着楚则居的。
关姜说“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