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湉让代福把客院重新收拾出来,周传青就暂时在傅家小住下来。
每天上午周传青会到房给他讲课,大部分是结合傅湉的,讲许多他从没有听过的典故,偶尔也会讲些上没有的野史,这种听故事一样讲课方式最大程度的勾起了傅湉的兴趣,每天上课都是兴致勃勃的。
这么上了个半个月课之后,傅湉不仅能将倒背如流,许多晦涩不能理解的地方都能融会贯通了。
一转眼时间就到了四月初,下了几场大雨之后,天气越来越暖和,厚重的衣袍都换成了轻薄飘逸的单薄衣裳,夏天已经初露端倪。
这天傅湉照旧在房晨读的时候,傅有琴的贴身侍女青碧忽然神情焦急的跑进来,“公子公子夫人在门口晕倒了”
傅湉一惊,立即起身跟她往外走,“怎么回事”
青碧满脸焦急,今天她照常跟着夫人一起去巡视铺子,早上起来的时候夫人脸色就不太好,青碧本来劝她休养一天再去,但是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多,傅有琴放心不下,还是强忍着不适出了门,哪知道到了门口,上马车的时候人忽然就晕倒了。
所有人都吓得不轻,还是管家反应快,叫人先把人送回了主院,赶紧叫了大夫过来。
傅湉赶过去的时候大夫正在把脉。
他想上前又怕影响到大夫探脉,只能焦急的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傅有琴。
傅有琴脸色苍白如纸,隐约还透着一些不健康的蜡黄,短短一个多月,她已经比之前瘦了一大圈。
接到消息的傅月也匆匆赶过来,见到大夫同样谨慎的停住脚步,小声的问傅湉,“娘怎么样了”
傅湉摇摇头,姐弟俩只能焦急的等大夫诊断。
大夫把完脉,拿出一张纸迅速的写了几味药名,“按我的方子抓三副药先喝着。”
“老先生,我母亲这是怎么了”让青碧先去抓药,傅湉着急问道,
“忧思过度,操劳成疾。”
老大夫摇摇头,“傅夫人这病是累的,这些日子得好好静养调理。”
傅湉一愣,想起傅有琴这段日子除了晚饭时能跟他们见一面说上几句话,其余时间不是去了铺子或庄子上巡视,就是在大房里账簿,确实忙碌的没有一点休息时间。
心疼她一个人太累,傅湉几次提过想要帮忙,但是那时候傅有琴总笑着摸他的头,说等全都理顺再交给他也不迟。
傅湉虽然有心帮忙,却拗不过傅有琴的坚持,只能将精力都放到学业上。
“那还要开些调理身体的药吗”傅湉抿唇。
“是药三分毒。”老大夫摆摆手,“把我开的三副药吃完,然后好好休息一阵,不要过度操劳,自然就好了。”
傅湉点头应下,客客气气的将大夫送走之后,就带着青碧抓回来的药去煎,傅月则留下照顾傅有琴。
到了小厨房,傅湉熟练的往小火炉里添柴,引火之后,将药倒进砂锅里,加了水后先大火煎,火炉里的烟飘散出来,呛得的傅湉咳嗽几声,青碧想来接他手里的扇子,被傅湉避了过去。
煎药的活儿他做过很长一段时间,母亲病了之后,他们买不起好的药材,就只能开了最便宜的药勉强吊着,一副药用一次还不舍得扔,煎上三次,药味淡了才会换下一副。
这其中艰辛绝望,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以至于现在闻到这股熟悉的苦涩的中药味,傅湉还会条件反射的鼻子发酸。
青碧注意到他的神情,安慰道:“公子也不要太担心,大夫也说了,休养一阵,夫人就能好了。”
傅湉勉强笑了笑,想到傅有琴这段时间的奔波,手指紧了紧,还是将扇子交给青碧,让她守着药,自己转身去找管家。
这段时日,除了贴身跟着的青碧,就数管家跟着傅有琴的时候最多。
管家是傅有琴在路边救回来的。当年傅有琴刚生产不久,在路边见饿得昏死过去的傅吉,就将人带回府里做了个长工,傅吉感念她的恩情,一直兢兢业业的做事,老管家见他聪明肯干,就挑了他当徒弟,等老管家退了以后,傅吉才接手了管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