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身衣服真水灵!”宋氏笑着,伸手扶辛月影下来了。
辛月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挠头:“我丈夫给我买的。”
“我知道!”宋氏笑着道,“二爷今早来过,还给我们一家买了些衣裳鞋子,我说不要不要,他非给,还说不白帮忙,说想找我请教点事情。”
“啥事儿?”辛月影眼巴巴瞅着宋氏。
宋氏捂嘴笑笑,拍着辛月影的肩膀:“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宋氏把声音压低,眉飞色舞的问辛月影:“他可精神不少,瞧着不是从前那样子了。”她顿顿,肩膀挤了辛月影一下:“你可算熬出来了。”
这一膀子给辛月影挤了个趔趄。
她尴尬的咧嘴笑了笑,从银袋子里拿了五两银子给宋氏:“对了,我们今天又卖轮椅了,赚了不少,这是给你的。”
宋氏不接:“哎哟,你这是干啥?你丈夫来的时候给过了,还给了我们好多肉菜。”
辛月影把钱塞进宋氏的丝绦中:“那是给你用来家用的,这是我单独给你的。”她自上而下的看了看宋氏,见她鞋头前面打着个补丁:“宋大娘,你别不舍得花,别穿补丁的衣裳和鞋了。”
宋氏平日哪被关怀过,她摇摇头,叹声气:“你让我想起娘家侄女了,不怕你笑话,这话我没跟别人说过,我从前娘家爹就是普通农户,我也是穷人家的闺女,后来我嫁了老孟,他打仗立了功勋,日子熬出来了,我没少回去接济我娘家,我侄女每次都不要我的钱,跟我说,姨母,你有钱自己留着花,别总想着我们。”
宋氏叹声气,感慨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辛月影两手握住宋氏的手:“我一直看您就很亲切,能不能以后就喊您宋姨了。”
“好哇,当然好哇!”
“宋姨!”
“哎!乖宝!乖宝!”
好了,感情牌打完了,下面该进入正题儿了。
辛月影眼往房子一瞟,轻声问:“宋姨,那小死丫头有没有难为您?”
宋氏吸口痰,就地淬了一口,险些淬在辛月影崭新的绣花鞋面儿上,“呸!”
辛月影:“”
宋氏目露凶光:“她倒是敢跟我造次,哼,今早她出去了。”宋氏左右瞅瞅,低声道:“我怕她又去见那个野男人给咱们招祸,所以我尾随她出去了。”
宋氏咽口唾沫,压低声音:“她去了老槐树附近,有个男人过来了,不过倒不是上次藏着的那男人,那人给她钱了,然后她就去市集的方向,我没戴着幂篱,没法跟着,不知道干啥去。”
八成置办药箱子去了。
毕竟随着白兰儿的消失,她的药箱子也一并消失了。
“那个男人什么样子?”
宋氏:“不高,长得一般人吧,她和那人哭了一阵,不知道说的啥。”
辛月影点点头,“行,宋姨,我先办点事去。”
“你忙你忙。”
牛家沟,村口往东,老槐树下。
一群人排了长长的队伍,而孟如心则坐在老槐树下,支了一张小桌,正在给人医病。
她带着幂篱,正襟危坐,村民们络绎不绝,看着她的眼神充满虔诚和尊敬,犹如望着一尊菩萨。
那长长的队伍一路排到很远的地方。
辛月影牵着驴挤进人群里,横穿而过,这才挤到瘸马家里。
她站在瘸马家的院子里,望望门窗紧闭的小屋。
辛月影把小灰驴拴在篱笆上,走到门前敲门。
她瞧了半晌,里头只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但没有人应。
她又加快速度敲门。
“来了。”瘸马仓皇应了一声,伴着瓷瓶碰撞发出的叮当声响,但仍没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