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解释的陈衍呆住了,愣愣地盯着唐沉看,目光直接得有些无礼。
唐沉说:“对我教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借外人之力是最蠢的,我辛苦培养的刀可不是用来对着自己刺的。”
没有直接降下刑罚,温和平淡的语气,却说得陈衍脸上发烫,比鞭子抽在身上还要火辣的痛。忽的想到多年来教派对自己的付出培育,而自己的那些心思,对比之下难免显得有点忘恩负义。
“属下……只是觉得有时候,我们做得过了,人命可贵。”陈衍说。
唐沉嘲讽地笑了笑,“你觉得他们该活着?这些话等你看了他们做过的事,再说也不迟。”说着,脸上多了丝戾气,深蹙的眉宇间露出了暴虐的情绪。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说:“过来。”
陈衍不明就里,只依照吩咐往前倾了倾身。
唐沉抬手就捏住了他垂在肩上的一缕黑发,在指间细细摩挲着,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慢悠悠说:“你这发质倒是柔软舒服,是保养过吗?”
“……未曾。”陈衍傻子般的呆住,干巴巴答。
“也是,你都把时间用来练武了。”唐沉眯了眯眼,手按在他肩上,布料下的肌肉线条,裹着蓬勃的力量。不由得看多了两眼,不愧是男主,身材好得让人嫉妒,忍不住就想摸上两把。
唐沉不露声色,收回手,亲自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
陈衍说:“教主,属下不懂茶。”
“无妨,喝来解渴罢了。”
顶尖昂贵的上好茶叶,不亚于皇家御茶,也就他能这么奢侈。
陈衍喝着茶,忽的唐沉转着茶杯,似漫不经心问了一句,“陈衍,你喜欢男人么?”
陈衍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吓得转头猛咳起来。教主……这是什么意思?!
“说笑而已,看把你吓的。”唐沉无良的弯唇。
陈衍抿唇不语,却没法把这当成一句说笑,莫名有些慌乱。而且,他发现,现在教主和他私下说话时,没有自称本尊。心里不由得一动。
午后,陈衍在院子里练武,剑锋凌厉,残影不留,矫健的身姿英姿飒爽。
唐沉就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没什么情绪的视线,却让陈衍慢慢地紧张起来,甚至一不小心踏错了步子,差点从空中跌落下来。这是被形容成硬石头的陈衍从未试过的。
唐沉没有责怪,反倒说:“陈衍,有兴趣学幻术吗?”
那是教主自行独创的一门术法,与音杀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化有为无,化无为有,制造出逼真的假象,让人身处幻境之中而不自知,中术深者甚至会毫不犹豫地自残,但本人却并不知情,一道道攻击持续,仍以为自己在对抗敌人,实际却硬生生把自己弄成重伤,流血过多而亡。
此术邪气凛然,又防不胜防,更被江湖中人恼怒地称为魔教邪法。
陈衍心中震惊,连回答都忘了。这些武功秘法,向来是一个人的致命要害,就算是极端信任的人,都要再三考虑才敢透露出来。因为一旦说出,相当于把命脉交给了对方。
“教主……”
但唐沉并无意要他的回答,直接走到了他身后,手覆在剑柄上,引导着他甩出诡秘的剑花,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一股热流强势地窜进了五脏六腑。
看起来,就像是唐沉亲密的把他拥在了怀里。
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的触碰,滚烫的温度席卷了陈衍整一个人,仿佛要烧起来。
“专心感受。”唐沉低哑的声音就在他耳畔。
下一刻,眼前景色一变,树上开满了雪白的梨花,无风,却簌簌落下,旋转飘舞在空中,美得不可思议,一片花瓣悠悠地落在了陈衍手上,猛地一痛,血珠冒了出来,满天的花瓣瞬间染成了妖异的血红色,阴森诡然。
每一片柔软无害的花瓣,都是薄而锋利的刀片。
在你沉浸在美景中时,杀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