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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被呛的满眼泪水,小孩子们更是闹得欢。齐骧看见芮忱的面色通红,仰着脸拼命往眼睛里扇风,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他帮着新娘的姑姑把清水交给这些受到惩罚的人,杯子递到了芮忱的手里。
“还好吧?”齐骧皱着眉问。
这是新郎在快问快答失败以后的惩罚。芮忱揉着直冒水的眼睛,笑说:“没事,不过新郎今晚完蛋了。”
“喂,伴郎你干什么呢?”白文萱不满地催促他,又举着手机对齐骧说,“隔离他们两个,以防齐骧倒戈。”
齐骧听得愣住,人已经被几个小孩子簇拥到了人墙的后面。他正莫名其妙,转眼间已经到了入门前的最后一关。白文萱得意洋洋地从包里掏出两张满是唇印的纸巾,对新郎挑了挑眉毛,笑说:“新郎,快问快答你没能全答对,这回再猜不出新娘的唇印,我怕你进了这个门,她也不乐意跟你走了!”
“诚意!诚意!”其他人已经忙着朝新郎伸手。
新郎被折腾得又气又急,但脸上始终满是喜庆和幸福的笑容。他举手投降,忙着向自己的伴郎团拿准备好的红包分发给这群阻挡好事的人,再仔细一看那两张纸巾,忍不住喊道:“这么多?这怎么猜?”
“这怎么猜不到?你没亲过新娘吗?”白文萱阻止周围喊叫的小孩,说,“那些‘诚意’都不作数,你得猜出来才算是真心的!”
黄重阳身后的军师们七嘴八舌地帮他猜,对男人来说对着这么多唇印猜出它们的主人,实在为难。更有人抱怨说,这些口红的颜色都一样,该怎么猜?引得新娘的亲友团哄堂大笑。
“随便猜一个吧!排除法,猜到最后准有一个是对的!”赵铨出了馊主意,“再多惩罚也不怕!兄弟们帮你扛着!”
齐骧真想告诉他们,那十个唇印里没有一个是新娘的,但看着他们这群人自信满满的模样,又忍不住看好戏的心态,抱臂在一旁笑着看起来。芮忱回头向他递了个求助的眼神,齐骧无辜地耸肩,又被他瞪了一眼。
黄重阳哎哎了两声,说:“得好好猜,这个不能乱来。”
“新娘你听见了没?”庄亚宁往白文萱的手机里起哄,“你的新郎已经够认真了!”
谁知新娘却在电话里说:“猜对了再说!”
黄重阳听得讶然无疑,狠狠地往摄像头里瞪了一眼,道:“小丫头,你等着!”他沉住气,捧着那两张纸巾,迎着光看了看、背着光看了看,冥思苦想,又时不时观察白文萱脸上的表情。末了他指着其中一个,问:“是这个吗?”
白文萱的眼睛一亮,正好开口,芮忱连忙在一旁说:“这个不算,再来。”
见状齐骧呆住,而黄重阳疑惑地看向芮忱,芮忱非常确定地摇头,用眼神催他再猜一次。
黄重阳眉头紧蹙,又反反复复地把这些唇印都看了个遍,满是怀疑地盯着白文萱,道:“这里面没有简婕的唇印吧?没一个特别像的。”
白文萱努起嘴巴,两厢僵持着,屋内屋外一片宁静。突然,她松口道:“打对了!开门!”
门外的人说可以开门,门里的人却不情愿,依旧催着新郎表示诚意,而代表诚意的红包一个接一个地通过门缝递进屋子里。终于,在门口打开一道缝隙的同时,芮忱等人涌进门内,房间里很快全是熙攘的亲友们。
身披白纱的新娘手里拿着捧花,坐在床上,好不容易进门的新郎看得呆了一呆,直到新娘佯嗔白了他一眼,才连忙仓促地笑着,在众人的见证下,取出戒指,单膝下跪向新娘求婚。
别看黄重阳平时率性又自信,等到了这种紧要的关头,连说誓词也口齿不清,生硬的模样宛如小学生正在背诵保证书。
简婕听到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在他递来戒指时,全部人多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了。她轻轻地抿起嘴唇,望着忐忑不安的新郎,良久才点头,说:“好。”
新郎顿时松了一口气,用颤抖的双手为新娘戴上戒指,不需旁人提醒,已经起身把新娘半抱而起拥吻。
这份热情感染了周围的所有人,错愕之后便是热烈的掌声。齐骧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不禁转头看向了同样在一旁鼓掌的芮忱,只见他面带微笑,泛着微笑的双眼仿佛也被这一幕感动了。
在新人拥吻过后,摄影师不忘通知他们一个抱歉的消息,笑着提醒:“新郎得找到婚鞋,才能把新娘接走啊!”
新娘重新坐下,生气地往新郎的身上下了一拳,瞪着他说:“我妆都花了!”
“赶快找鞋!”白文萱催促说,“伴郎团赶快帮忙呀!”
刚才闯门时还意气风发的伴郎们到了这一关,反而变得像无头苍蝇一样无从下手了。芮忱跟着新郎到处找鞋,三分钟过后毫无所获,新娘这边的亲友团也为他们出主意,暗暗地提醒他们要四处都看一看,又告诉他们没有放在柜子或者箱子里。庄亚宁东张西望,率先发现了放在空调顶上的婚鞋,指着说:“新郎,在那里有一只!”
他们闻声望去,果真看见一只红色镶水钻的鞋子静静地摆放在空调顶部。挂式空调的顶部贴着房顶,也不知这么高的高度她们这些姑娘是怎么放上去的,于是伴郎团一个个看向了齐骧。齐骧连忙无辜地摆手,说:“不是我放上去的。”
“没事,看我表演一番什么叫做‘唾手可得’。”黄重阳说着,往双手里装模作样地唾了一口,搓搓手掌,来到空调底下,猛地高高跃起,利落地取下了那只高高在上的婚鞋。
一个孩子看了激动地大喊道:“灌篮高手!”
新娘的亲友团完全不给新娘提前得意的机会,立即又提醒:“还有一只,找到才能出门!”
话音刚落,接亲队伍的男人们再次变成了无头苍蝇。不在衣橱里、不在箱子里、不在抽屉、不在床底,也不在窗帘的后面,究竟能在什么地方?他们在房子里转悠花去了好些时间,凌同斌抱着小孩提示说:“吉时要到了,快找啊。人也找一下,说不定放在谁的身上呢?”
“不能碰女生啦。”庄亚宁翻弄着飘窗上的抱枕,回嘴道。
芮忱连最不可能的挂式电视机背后也看了,路过齐骧的面前,如同间谍接头一般随意地、小声地问:“藏哪儿了?”
齐骧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芮忱吃惊地眨了眨眼睛,只听新娘耐不住性子,说:“你们给伴娘发红包呀!”
原来在伴娘的身上!新郎和伴郎团立即在起哄声中簇拥到主伴娘的面前。曹江雪惊得往后退了小半步,此举也惊到了原先蓄势待发的伴郎们。新郎利落地把自己的伴郎拉到了最前面,把他往前推,道:“芮神,上!”
难怪齐骧不肯说。芮忱尴尬地在他们的推拥下来到曹江雪的面前,两厢又不尴不尬地杵了片刻。眼看着良辰吉日要过了,芮忱不能耽误这对新人的时间,窘促地抓了抓发热的脸,问:“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