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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自己长大了,他们跑出来纷纷‘关心’。
多少有点狼来了的效果。
只是做人做事留一线,就算心里门儿清,也不用说得太绝。
所以沈季屿只是笑了笑:“多谢妈妈关心啊。”
他这‘感谢’多少有点阴阳怪气,但眼看着车要开回沈家老宅,汪慧也没空顾及这个了。
她看着沈季屿泛着青筋的手背,总感觉心里突突直跳。
“阿屿,我没说要回老宅啊。”汪慧勉强笑了下,装作随性地问:“你怎么开到这儿来了?要不别回去了,咱们俩去吃顿饭吧。”
“妈,您要是饿了就自己去吃。”沈季屿把车子停在花园里,面无表情道:“我找爸有点事要谈。”
他把车子熄了火,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知道他订婚还有勇气敢去和谢清瑰说的人就那么几个,稍稍一筛选,他也知道是沈江河去找过谢清瑰了。
估计是宁鸢来提解除婚约的事儿,这老东西坐不住了。
沈季屿冷着脸推开层层的门,直奔书房。
伴随着‘砰’的一声,坐在书桌后的沈江河手腕一颤,指尖拿着的钢笔掉在纸上,笔尖的墨水溢出,瞬间弄脏了洁白的纸张。
“什么事?”沈江河皱了皱眉,不悦道:“毛毛躁躁的。”
“爸。”沈季屿没兜圈子,直接问:“你是不是去找过谢清瑰了?”
沈江河推眼镜的手一顿,半晌后淡淡地说:“找过又怎么样?”
“你为什么去找她?”沈季屿歪了歪头,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是闲着没事儿干了么?”
“沈季屿!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沈江河气得直接站了起来:“你是觉得你翅膀硬了,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
汪慧将将追上来,到了书房门口听见这句话,心头登时重重地一跳。
“吵什么啊?”她硬着头皮走进来打圆场:“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你看看你儿子刚刚说的什么?”沈江河瞪着她,趁势撒气:“他说我多管闲事?他对我这个当爸的还有一点尊重可言么?!”
“你,你跟我喊什么啊?”汪慧也不乐意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生的么?什么叫让我看看我儿子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沈季屿在一旁冷眼旁观者,心里是早就习以为常的麻木。
他这对所谓的父母,要么老死不相往来的一年也不见一次,只要凑到一起,那必然是三两句就要吵起来的。
仿佛天生三观不合却硬要结合在一起,而他就是这种畸形之下诞生的产物。
沈季屿面无表情地走到书房里的玻璃展柜旁边,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架子上的水晶杯。
那精致的物什应声落地,瞬间碎成了一片片。
“你!”沈江河一瞬间瞠目欲裂:“你在做什么?”
“爸,知道心疼啦?这是你最喜欢的那个小情儿送你的杯子吧?”沈季屿皮鞋踩在玻璃渣上,‘咯吱咯吱’地朝他走过来,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意:“你也知道喜欢别人?那你怎么敢随意去找谢清瑰?”
沈江河说不出话来,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沈季屿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想打人。
男人一瞬间有些悲哀,原来他真的已经对自己的儿子完全的无能为力,甚至开始畏惧他。
“阿、阿屿。”沈季屿这模样实在是吓人,让汪慧一时之间也懒得计较什么‘沈江河最喜欢的小情儿’,连忙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拦住他:“你冷静一点,他、他好歹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