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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臣认为我重用汉臣是背弃了他们,汉臣则认为我受制于人、昏庸无能。
所以即便我花费了再多的精力别人也看不见,那我又在为谁辛劳?
呼延手下的一名武将高声道:“臣以为,镇国大将军乃三朝元老,开国功臣,理应举国守丧百日!”
底下一片附和之声。
符汤微弱的声音掺杂在其中:“那怎么行?万寿节在两月后,难不成让皇上也跟着守丧?”虽然人微言轻,但是这句话令嘈杂的大殿里安静下来。
众臣都纷纷看向我,似乎意识到今日上朝我还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就在此时,下方传来一把明朗的声音:“微臣有事要奏!”
站出来的人是严起,我去年亲点的状元,如今官至吏部侍郎。
“呼延将军虽然功不可没,但呼延硕带兵夜袭城门、扰乱民心,屡劝不听,犯下大罪。此罪足以株连三族,如今是皇上
43、声如磬-7。。。
大度,不治将军府的罪,可各位竟然要为逆贼之父大办丧事,岂非犯上?”严起言之凿凿,字字铿锵。
我颔首道:“爱卿昨夜亲自劝降呼延硕,劳心劳力,朕还未封赏。”
“微臣并未劝服呼延硕,事态反而恶化,微臣不敢邀功。”
我慢慢说道:“若朕的臣子都像爱卿这样勇为,而不是躲在家中听风看雨,恐怕呼延硕也不会死于非命。”
众臣面色惊惶,纷纷跪下:“臣等罪该万死!”
“既然呼延将军德高望重,令大家挂念不已,那丧事便好好办一办。朕的万寿节,一切从简。”说罢,我从龙椅上起身,头也不回说,“退朝。”
当晚,我去了德阳宫。
皇后换了素服,头上全无簪饰,只别了一朵雪白的芙蓉花。她蹲在矮榻上缝制麻衣,她从来不会柔弱成这个样子,泪流不止。
我受不了女人掉眼泪,心会莫名其妙地软成一团。
她抱着我的腿轻轻说:“我什么都没了,能不能把玲珑还给我?”
“先起来,地上凉。”我搀着她,发觉她的手臂瘦了一大圈,只剩骨头了。
她蜷在我怀里哆哆嗦嗦念叨:“皇上,一定要抓住害死我阿爸的坏人,阿爸是枉死的!”
“皇后放心,已经在通缉了。”我安慰她,却知道那坏人永远也抓不到。他们或许就隐藏在宫里的角落,或许已经被灭了口。我想了想又说:“皇后现在要节哀,玲珑暂时不用接回来,免得打扰皇后休息。若是想他了便去看一看,每日去都可以,不过要注意身子。”
皇后有气无力地应了两声,又蹲下去接着缝麻衣。
她的针线活不好,缝得歪歪扭扭,可是那些泪滴在麻布上看得人心酸。
我于是留下来陪她一晚。
宫里宫外连着几日忙碌下来,风光了一世的镇国大将军终于下葬了。
至于呼延硕,我恩准他葬入祖坟,其他一切仪式从简。
只是哀悼了几日,宫里的气氛又热闹起来,皇宫各所着手准备万寿节的事宜。
母后去德阳宫看望了虚弱的皇后,回途中恰巧在御花园与我相遇。
这些天各忙各的,竟没有好好说几句话。
我问了问母后的生活起居,又试探地问道:“快入冬了,玲珑的生辰就快到了,母后觉得朕应该将玲珑送还皇后身边么?”
母后望着我,目光意味深长,“皇上长大了,哀家决定不再干预朝政。至于后宫么,皇后是一国之母,就由她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