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总管模样的人走过来在文安耳边耳语一句,文安皱了皱眉,对顾东打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跟着那总管走出了东厢。
景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什么王公子,你们把事情原委细细与我说一遍。”
于是环儿断断续续地说起了是如何见到王公子,又是如何相熟起来的,景渊越听脸色越发黑沉,这时景勉又道:
“夫人不见了之后,我马上去找元十八,让他调了一营士兵满城地搜也没有结果,那王公子竟然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更不知他是何时离开循什么路线走的,景勉没有,还请主子责罚。”
“是环儿不好,跟景侍卫没什么关系。”环儿红着眼圈说,“主要要责罚便责罚环儿好了。”
景渊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他负着手来回踱了几步,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乱,那女人并没有美得倾国倾城,身上也没有不世奇珍,这样故意接近早有预谋地带走,定是有目的的,也许那人的目的不在于她,而在于他自己,莫非是杨昭的人。不会,他捉走阿一又能要挟自己些什么?要自己的命自己么?杀人灭口的最好时机已过,更何况他已经大权在握,根本不会将篡位的流言放在眼内,东晋人也不会相信他这西晋朝的人。
不是杨昭,又会是谁,景渊的心渐渐冷了下去,想起那日阿一红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的模样,心里禁不住狠狠地揪了起来,扶着石桌的手因用力太甚而突起发白。这时东厢的门吱一声打开,身上只着中衣披着长袍在身的顾桓倚门而立,微微喘着气满是歉意地说道:“看来,我又牵累了你一次。”
“这是景渊自己思虑不周,岂能怪你。风大,你还是好生歇着。”景渊道,“只是我恐怕不能再逗留王府了。”
“让顾东过来拿着我的信物跑一趟凤城岐山,让顾氏的暗人去替你查探,总比忙无头绪不知从何查起的要好。”
“公子,公子你怎么不穿好衣服便出来吹风!”文安匆匆赶回来,一见顾桓这般模样便紧张地说道,把手中鸟笼随手往地上一放就走进厢房给顾桓穿好棉袍,而环儿一见那鸟笼便惊呼道:
“主子,就是这只鸟,这只鸟……”
欢喜佛,薄倩赋第一百二十四章恸
文安回过头来奇怪地问道:“你也认得这只鸟?适才宫里的太监总管何公公提着鸟笼过来守皇帝口谕,说这是神鸟,谁丢了东西或是丢了人问问它便知道去处,然而这鸟犯了大不敬的罪,还说只是暂借镇南王府一宿,明日掌灯时分前便要归还宫内治罪。”
景渊倒吸一口凉气,望着文安道:“你说的都是皇帝的口谕?”
“原话传达。怎么,这鹦哥儿有什么问题吗?什么神鸟,看上去不过是会学几句嘴的八哥罢了。”
“这鹦哥儿,是夫人买的。”环儿指着那鸟笼说,“花了五钱银子,送给那王公子的,说是给王公子带回家去送给王夫人的。”
“起来吧,都别跪着了。”景渊脸色沉静如水,文安扶着顾桓走出来,顾桓在石桌前坐下,说道:
“看来皇帝已经知道你假死逃婚遁世的事情,司马凝霜上月已经嫁给南诏的储君为妃,此时也不知皇帝是否龙颜大怒,你稍安勿躁,他既然给你亮了牌,阿一在他手上应该暂时没有大碍。不如你再等十日,父亲他已经离开马口重镇,消息说找到了司马烨,其他并无提及,等他回来你再入宫请罪不迟。”
“这王公子跟皇帝他老人家有什么关系?”环儿还是没想明白,景勉皱着眉低声骂了她一声“笨蛋”,她不以为然地还回去一个白眼,气得景勉脸色变了变,但当下还是沉声对景渊说:
“难怪,看着总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
“不怪你,谁会想到一国之君不动声色地跑到寿城去了!”景渊提起鸟笼子看了看,“大不敬之罪,说得应该不是我,要论罪怎么着也得冶我一个骗逃皇婚的欺君之罪。”说着提着鸟笼子便往自己所住的千韶院而去。他的脚步有些浮,也有些急,顾桓轻叹一声,对景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