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的确也真是这样。
人生如棋,世事无常。轻叹着,棋盘上的智慧,又休止仅在棋盘上?
也难怪元承灏喜欢下棋。
到了晚上,外头的风似乎更大了,关着窗,依旧挡不住烛光摇曳。长廊上的灯笼晃动得越发厉害了,将映照在窗户上的树影扭曲。
我有些烦躁地握着手中的棋子,下一步不知该往哪里下。
忽听得“啪——”的一下,似乎是什么东西砸下来的声音。我吃了一惊,听得外头有人跑动的脚步声,汀雨推门进来。
“何事?”我问着。
她疾步上前来:“外头吹落了一个灯笼,吓着娘娘了吧?让人收拾了,有公公过内务府云借梯子来,灯笼太高了,否则挂不上去。”
我点点头,将面前的棋盘退至一旁,朝她道:“叫人收拾了。”
“娘娘不下了么?”
“一个人,没趣。”摆堑手让她收拾。
她笑着上前,一面又道:“奴婢也不会,否则可以陪娘娘下。不过,娘娘可取本棋谱来看看,或许会有意思。”
我的眼前一亮:“还有这种东西?”
“宫里就有,明儿奴婢给您去取。”汀雨收拾了棋盘下去了。
我起了身,踱了几步,实在无聊,外头又冷,我也不想出去。寝宫很大,我忽然,想跳舞了。
往前跃了几步,地上,是茸茸的地毯,触着鞋底,说不出来的舒服。干脆裉了丝屡,赤足踩在地毯上,倒是也不觉得冷。转了几圈,心情跟着欢愉起来。
伊人谷手打
哼着一曲《春江月》,缓缓舞动起来。
闭了眼,仿佛又回到还在渝州宫府的日子,练舞的时候,姐姐会来看,还有安岐阳。
不一样的是,姐姐总说我跳得好看,安岐阳却会说难看。
抿唇笑着,又黯然。
睁开眼睛,看清楚了面前富丽堂皇的寝宫,才猛然发觉,那些过去的时光再不可能回归。好大的一阵风吹进来,在我赤裸的足上,惹得我哆嗦了几下。才想着门怎么好端端开了,已经听得有脚步跨入的声音。
吸了口气,回身看着他。
门还没有关,依旧有冷冷的风从外头吹进来。我本能地用一脚踩上了另一脚的脚背,真冷啊。目光,落在离自个儿半丈远的丝屡上,白色的袜子被我丢在一旁。
看起来,很是不文雅。
他的脸色沉沉的,不知是因为看见这样的我,还是因了外头流传的话。我要拾得公公放出去的话。
没有行礼,就这么呆呆地站着。
他也不上前来,冷冷地看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外头的声音热闹了起来,他皱了皱眉,我忙道:“外头一个灯笼吹落了,宫人们找了梯子来挂。”
他这才朝外头道了句“关门”,上前来,一脚将我的丝屡踢得更远了些。
半张着嘴,男子已经近前。
目光凌厉得如利刀一般,直直地落在我白皙的双足上。我被他看得局促不堪,偏偏,又无处去躲。把我的丝屡踢开了,明摆着就是不让我捡的。
他终是笑了声,开口道:“怎么,朕的昭仪就是想这样等你的情郎来?”
情郎?我想笑了。
忍着,声音细细的:皇上说什么?臣妾听不懂。皇上,先让臣妾把鞋子穿了。”往前挪了几步,方才被风吹得真冷啊。